|
||||
align=center bgcolor="#E0E0C9" warp> |
邢家的家業在邢寶恩的精打細算下越做越大。邢大財主的兒子邢玉明還跟喬大財主的女兒訂了親。邢寶恩指望著邢玉明成家立業,希望他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繼續將邢家產業做大做強。沒承想,一個鋦匠張五成攪了局。邢玉明喜歡上了鋦活兒這個行當。老財主邢寶恩氣得將邢玉明一頓暴打,希望棍棒之下,邢玉明能浪子回頭。
以鋦為生
挨了打的邢玉明失蹤了,當天晚上就沒回來。家裡人眼巴巴地等到天亮,連鬼影子都沒有見到,簡直急得天塌地陷了,就忙著派人出去四下裡亂找。是啊,年紀輕輕的,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個啊,別想不開尋了短見啊。
很快就有了消息——誰能想到,這個孽障竟然跟著張五成走街串鄉討生意去了。邢寶恩氣得眼珠子都綠了:『別管這個混蛋了,讓他受受苦,就明白事兒了。』後來有人分析,邢寶恩大概猜測邢玉明也就是跟著張五成玩兒幾天,過了那新鮮勁兒,就自然回來了。
誰知道呢,邢玉明這一走,到年底纔回來,本來白白胖胖的邢玉明變得又黑又瘦了。他跟全家人說:『我已經學會了鋦匠這門兒手藝,這輩子我就乾這個了。我本來還不想回來,可是我心裡惦記著成親的事兒,纔回來的。』
邢寶恩氣得要吐血:『你這個小王八羔子喲,就你這個德行,還想娶媳婦?』當下就召開了一個家族大會,把邢玉明轟出了家門。
後人說,邢寶恩是氣的。也有人說,邢寶恩是羞臊的。是啊,邢家幾代體面的鄉紳,竟然出了一個鋦匠,邢家還有臉面麼?無論怎麼樣,邢玉明從此便無家可歸了。而且,他也甭想結婚了,喬家聽說他當了鋦匠,把親事給退了。
是啊,喬家本來是看中了邢家的產業。咱們也不要埋怨喬家嫌貧愛富,世間又有哪一個當爹的願意把女兒嫁一個窮鋦匠呢?新時代也不行,昨天保定晚報還登了一個通訊,一個女研究生愛上了一個搓澡工,結果怎麼樣?被家裡趕出來了。其實,搓澡工怎麼了?不也是掙錢吃飯麼?不行!就是不行!此是閑話,打住。
邢大財主氣得要命,心想這事壞就壞在張五成身上。於是讓眾家丁以拐騙富家子弟的罪名,將張五成捉去暴打了一頓,之後,又將他趕了出來東關鎮。不許再踏入東關鎮一步。
窮人也有窮脾氣喲,張五成也真生氣了,是你們邢家少爺主動要求跟我學藝的,我怎麼成了拐騙了?於是,他也不等邢寶恩回心轉意,一跺腳,就帶著邢玉明走了。師徒二人從此就以鋦活兒為生了。
寫到此處,讀者莫以為邢玉明是一時衝動,撇開富足的生活,做起了這種辛苦的生計。其實,人生在世除了吃喝,還有興趣管著。興趣也能改變人的一生啊。
據保定地方志記載,民國初年,保定一個銀行家的兒子,因為看了一場雜技,就撇下富足的生活,跟著馬戲團跑了,最後成了世界上著名的馬術表演藝術家,被法國人看中了,就去了法國,連戶口都遷出去了。瞧瞧!莫非邢玉明當年跟著張五成離家而去,也想著將來做一個『鋦界』大師?那可真是不得而知啊。
說話就到了民國三十七年秋天,也就是1948年秋天,師徒二人走到了定興縣內的田井村。進了村子,就出來了幾個主顧,要鋦缸鋦盆。師徒二人擺下攤子,剛剛要乾活,卻被兩個鋦匠橫眉立目地圍上了。這兩個鋦匠是山西的,昨天來的,正在村子裡招攬生意呢,看著張五成師徒搶活兒,就急眼了。是啊,我們乾得好好的,你們來起什麼哄啊?你們乾了,我們吃什麼呢?兩下裡就吵嚷起來。
村子裡就有主事兒的人說話了:『行了,也別管你們誰先來的誰後來的了,你們比比看吧,誰鋦得快,誰的手藝好,這村裡的活就給誰了。』
於是,師徒二人就開始鋦活兒了,山西的鋦匠也熱火朝天地乾開了。
剛剛鋦了兩口缸,本事的高低就看出來了。張五成師徒倆的活兒乾得麻利漂亮。這邊都鋦得嚴絲合縫的,往上抹石灰膏了(鋦這門技藝的最後一步是上石灰膏,石灰膏上完了也就表示完活兒了)。那兩個山西的鋦匠還在那兒摳?咂嘴鋦得『嗡嗡』響。
山高水低,一目了然。山西鋦匠道了一聲『慚愧』,就收拾了家什灰溜溜地走了。第二天,張五成師徒,就挨門挨戶去鋦活兒了。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