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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工者仍然只是打工者,無法享受到城市裡的公共服務,無法融入城市化進程成為新市民,只能像父輩那樣在工業流水線上耗盡了青春之後卷鋪蓋走人,那麼面對這種沒有未來的青春,打工者的心理能不脆弱嗎?
富士康員工的『九連跳』,引起了輿論高度關注。據員工反映,富士康的管理的確有一些問題,一個管理存在問題的企業,肯定會對員工造成傷害,而至於傷害的結果,則不一定取決於這種傷害本身,而取決於員工的生存狀態和環境。從這個角度,更有可能看清『九連跳』背後的真問題。
作為一家代工廠,富士康員工的收入不高,『工資由當地最低底薪900元加上每月不定的加班費組成』,因此員工們認為,『多加班的工廠纔是好廠。因為不加班,根本掙不到錢。』在深圳這個發達的地方,憑著這樣的收入水平,富士康的打工者要保持體面生活恐怕很難。更重要的是,這些打工者,事實上被排斥在城市的大門之外,成為一群沒有夢想的人。對於這些為企業創造利潤,也支橕著深圳經濟活力的打工者來說,深圳這個現代化的都市,和他們的未來基本上沒有關系:沒有這裡的戶籍,買不起這裡的房子,孩子不能在這裡上學,政府提供的其他公共服務也基本和他們無緣——這就是他們的生存狀態和環境。低收入,加上制度化的社會排斥,極大地擠壓著他們的生活和心理空間,因此,任何小小的傷害,都有可能在他們的內心被無限放大,引發某種極端行為。同樣的管理缺陷,在拿高工資享高福利的壟斷企業裡,引發極端行為的可能則小得多。
針對『九連跳』,社會上對富士康有各種各樣的指責,比如『血汗工廠』啦等等,事實究竟如何不敢妄斷,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什麼樣的企業,都無法擺脫社會環境而獨立存在。
富士康員工的收入水平,不可能超越同類企業的總體工資水平。資本的收益高,勞動者的收益低,這不是富士康一個企業的問題,而是中國打工者面臨的普遍問題。如果我們不能加快收入分配改革,增加初次分配在國民收入分配中所佔的比重,我們就不能希望富士康給員工漲工錢,從根本上改善富士康員工的生存狀態也就沒有可能。
如果打工者仍然只是打工者,無法享受到城市裡的公共服務,無法融入城市化進程成為新市民,只能像父輩那樣在工業流水線上耗盡了青春之後卷鋪蓋走人,那麼面對這種沒有未來的青春,打工者的心理能不脆弱嗎?
從富士康員工的生存狀態,我們看到了中國打工者在國際產業鏈分工中所處的位置,某種程度上說,這甚至是一種暫時的宿命。但這恰恰應該成為我們經濟、社會等領域改革的巨大動力。(評論員張金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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