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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中,能在富士康等一些國際知名大型企業工作,並可以在其中謀得一份中層職務,絕對是一件能成為『談資』的事。而現實中,平均每天工作10個小時以上,基本沒有休息日,睡眠不足、三餐不定……成為了許多衣著光鮮、收入頗豐光環下的白領們真實的寫照。
有人稱這些人為過勞死高發人群,而在這其中,科技、教育和IT行業一直排在這份『黑榜單』的前列。在一周的時間內,記者對這些行業裡不同人員的過勞程度進行了深入調查,試圖探究過勞背後的心理和經濟原因。
劉琦:女、29歲、原公關公司客服經理
過勞之前:工作起來有些自虐
健康狀況:整個人都垮掉了
職業狀況:正式辭職,專心治病
『我記得大概是在去年4月底,有一天早上起來,我突然開始腹瀉,看東西模模糊糊的,怕見到光亮,然後接二連三地失眠,腦袋暈乎乎的,說話很費勁,上氣不接下氣,走幾步就冒汗,腳跟發顫……老公把我送到醫院後,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作為一名白領精英,劉琦有著太多驕傲的資本:大學一畢業就被這家有著外資背景的公關公司錄用,經過兩年的打拼就坐到了客服經理的位置,超過10萬元的年薪更是讓不少人羡慕。但是,來自自身和周邊的壓力讓劉琦覺得很累:『我工作起來有些自虐,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洗臉刷牙,而是看昨天夜裡記的備忘錄;下班前的最後一件事情是看看哪些東西在當天夜裡必須做完、明天有哪些工作要做。早晨我第一個到公司,晚上我最後一個下班,別人對我的工作稍有不滿意,我就會緊張半天,只要老總的臉色一變化,我就會琢磨是否跟我有關。應酬時,哪怕快吐了也得喝下面前的酒,然後再跑到衛生間去吐。只要你一不做,第二天立即就有人取代你的位置。最忙的時候,我通常是凌晨兩三點回家。沒有周末,每個星期都要寫很多報告,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孤軍奮戰。盡管我每天都回家,卻很少見到家裡人……知道心累是什麼感覺嗎?就是身體好好的,而心裡卻是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真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有點像得了重感冒幾天沒有進食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好比靈魂出竅了,但你卻感覺到自己明明還好好地活著。』
『准確知道自己得了過勞病,是在出現癥狀的3個月後,主治醫生告訴我,我的病因是由工作壓力繁重,已經超出了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負荷所引起的,需要靜養。堅持了兩個月後,我最終決定正式辭職,全心治病。在不到1年的時間裡,我已經花了十多萬元了。』
韓岳鵬:男、34歲、富通科技公司工程師
過勞之前:每天工作16小時以上
健康狀況:經常發火,頸椎病嚴重
職業狀況:多數時間在旅途和工地
『昨天我又乾了一個通宵,到現在一直沒合過眼。有段時間我每天工作都在16個小時以上,連洗頭的時間都沒有,多數時間就睡在公司的沙發上。現在的狀態稍微好點,每天工作十一二個小時,但出差的時間更多了,大半時間在旅途和工地上。有幾次,我在公交車上站著就睡著了。』上周六,22:00,上島咖啡內,一臉疲憊的韓岳鵬出現在記者面前。
『從小到大,周圍的親戚朋友都公認我性情溫順。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我在單位依然是一副心態平和的樣子,但只要沒有同事在場時,我就會為一些小事情發火,遇到事情就煩躁不安,不想好好說話。我看過不少過勞的癥狀和判斷標准,我知道自己可能得了過勞癥,但這又能怎麼辦呢?辭職?一家老小誰來養?每月3000多元的房貸誰來還?換份輕松的工作?我乾硬件開發已經12年了,除此以外,別的我什麼都不會。況且乾我們這行的,到哪裡的工作強度都差不多。』韓岳鵬說,他原本約好了明天要去天津醫院看頸椎的,最近3年來,他的頸椎病十分嚴重,脖子以上的地方經常動彈不了,一到變天,就更加嚴重,酸痛難忍,雖然斷斷續續地看了不少醫生,但一直沒有得到系統的治療,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目前只能是熬一天算一天了。
記者日前在小白樓附近的幾座高端寫字樓,針對『你是否了解「過勞死」』、『你感覺有過勞癥狀嗎』兩大問題,對60餘位白領進行了隨機調查。接受調查的人員中,90%的人員認為『很了解』、10%的人員表示『經常聽說』,80%的人員認為自己具備『過勞癥狀』。認為自己具備『過勞癥狀』的人員中,65%的人認為自己『已經過勞,但沒辦法休息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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