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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李矗的《立體文學論》
學術研究的魅力,貴在創新,美在臻於完善。時代的變化與發展日新月異,各種文學形式的新作層出不窮,人們當然有理由對固步自封的文學理論與批評產生不滿。但是,在文學研究領域中,長期以來卻總是習慣於沿用或反思現行理論者居多,敢於創新立論者少,而有勇氣標新立異地提出新穎文學理論構架者,更是少之又少。
最近,讀了李矗先生的《立體文學論》一書(光明日報出版社2009年再版),論者在文學理論與批評上的大膽探索與立論,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該書的壓卷之作《立體文學論》上、下兩篇長文,雖然是寫於20多年前的舊作,但是論者獨到的創新性思維和前瞻性立論,至今讀來仍然令人贊嘆。
回顧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中國文學領域,我們可以看到創作與評論之間所出現的嚴重失衡。一方面,在創作上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新態勢,一大批新老作家不停地『以自己「出格」的新作,去突破原有理論所設置的一個又一個的「禁區」』 ;而另一方面,一些墨守成規的理論與批評,卻將一個個優秀作品拒之門外,甚至有為數不少的學者們依然『固守在原來的理論上繼續誇耀傳統的偉大和深刻,仍在對新的創作進行削足適履的批評』 。在這種大背景下,所有為文學沈思的人們無不產生了對『現行的一套文學理論的不滿和對於一種新型的文學理論的企盼』 。正是有感而不滿於這樣的一種窘境,李矗先生提出了將文學觀念由單一到多元、由平面向立體拓展的『立體文學論』。
『立體文學論』是一種『綜合了種種平面文學以往發展的全部豐富成果的一種新型的文學理論構想』,是一種『多平面的統一結合體』 。這也是一種整合式、綜合型的批評范式。黃海澄學者說:『現代科學發展的一個明顯趨勢就是綜合化、整體化』 。作為觀念形態的文學理論,面對異彩紛呈的文學創作新潮,當然也應當作出兼收並納的綜合與概括。胡經之先生說:『把文學藝術作為一個整體來研究,這正是文藝美學的歷史使命』 。由此可見,在審視以往的文學創作與批評的時候,有慧眼的學者也是殊途同歸。
『立體文學論』主張把文學創作與批評的觀念從傳統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從『單一』而走向『多元』,從『扁的』而走向『圓的』,從『平面』而走向『立體』。為此,李矗先生開拓性地創設了自成一體的『立體三論』。(一)立體反映論——文學要把社會的各個方面當作密不可分的整體去反映,而不能割裂性地去描寫生活中的某些現象,要包容多種多樣的表現手法和表現技巧,而不能畫地為牢地予以偏寵或貶損某些手法和技巧;(二)立體形象論——文學作品包含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的豐富性和復雜性,同時也具有對於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的功能與作用,如茵伽登所言『文學作品是一種多層級的構成』 ;(三)立體欣賞論——文學需要和擁有各種各樣的讀者群體,因而也擁有和需要各種各樣的欣賞,要包容審美的差異性和豐富性,而不能一葉障目,以偏概全。這是一種新穎的文學理論觀念,也是一種新穎的文學批評方法,有利於促進當代文學的發展和繁榮。由此出發,論者展望了文學內部的多種體裁、題材和風格的交匯與發展前景,以及文學外部的即大陸文學與臺灣文學乃至世界文學的交匯與發展前景。這些論述和展望,視野開闊,觀點新穎,令人耳目一新。
在《立體文學論》一書中,李矗先生還對當代文壇中一些頗具爭議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見解。關於文學借鑒問題,作者一針見血地指出,新文學並非是引進過多,而是『引進和借鑒的還不夠』 ,開闊的視野和廣泛交流更有利於產生優秀的作品。關於報告文學是否可以虛構的問題,作者認為『在報告文學中,哪怕摻進了少許的虛構,都會影響作品的真實性』 ,『假作真時真亦假』,即便是少許的虛構,也破壞了讀者的閱讀感受。
『創新』對於文學作品來說,猶如生命般珍貴,誠如作者所言,『如果一個新的作品所反映的東西猶如存放於書庫之中的古籍舊書那樣,沒有新的思想內容,那麼,它對於我們的時代就是死的,是沒有欣賞價值和審美價值的』 。文學理論又何嘗不是如此?隨著時代的發展,當代文學創作新潮波飛浪濺,文學理論的創新與發展更是彌足珍貴。
我們在稱賞李矗先生的《立體文學論》的同時,更期盼文學理論的創新與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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