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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猛藥下過之後,一般總要保持一段成效的。但吳廉沒想到的是,各省的鹽市不僅沒有得到震懾,反又日趨混亂起來。也不知從哪裡冒出那麼多的私鹽,衝得官鹽嚴重滯銷,市面上的鹽價更是一跌再跌。吳廉天天叫嚷著要嚴查,仍於事無補。
9、私鹽泛濫成災
此後,這種局勢愈演愈烈,以致鹽商們又開始面臨生存危機。受到衝擊的首先是那些小鹽商,因為清朝的鹽商要先繳納高額的鹽課,纔能領票販鹽。小散戶們資本少,經不起連年虧損,沒錢向朝廷交稅,無法繼續販鹽,只得將手中的鹽票紛紛拋出去。緊接著,中等鹽商也扛不住了,被迫將銷量不好的地區的鹽票低價出手,以維持資金運轉。最終,這可怕的危機波及了梁鍾賢這樣的大鹽商身邊。
起初,梁鍾賢還認為這是一次擴大自己勢力的良機,購進許多小散戶出手的鹽票。他總覺得這種局面不會持續多久,但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由於各地的官鹽越來越滯銷,購進的鹽票便成了沈重的負擔,除去每年被迫上交朝廷數以萬計的鹽課後,梁老板便一個銅板的利潤也見不到了。而此時,若想再將那些沒用的鹽票拋出去也不劃算,因為原本動輒萬兩一張的鹽票,如今的價碼已一落千丈,最慘的時候連一千兩銀子都賣不到。
梁鍾賢的頭上冒汗了,心想:莫非道光年間的『鹽災』又要重演嗎?
梁鍾賢召集手下的掌櫃經理共商對策,大家都感到無可奈何。是啊,除非遏制住泛濫成災的私鹽,否則就是神仙老子來了,也別想扭轉這局面。
跟著梁老板這幾年,洪來對鹽業裡的制、運、銷各環節事務都已了如指掌。每次來鹽場,洪來都看到那些粗壯健碩的運鹽工,挑著重達百斤的麻袋包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到了收鹽的日子,一個鹽工一天至少要運上這麼二十來趟。能乾這路活的大都是年輕體壯的苦力,可如果麻袋不結實,半路上麻袋出現裂口開線,定會露鹽撒鹽。但也不能光責怪麻袋質量,用蒸曬法制成的鹽,再經過旋鹽打花,結晶後的顆粒粗糲多棱,加上重量,扛運中麻袋經常會磨出窟窿來。
望著鹽場上到處被丟棄的破爛麻袋,洪來心頭一動,暗想:長蘆有八百裡鹽場,一年裡少說也得產七八百萬擔鹽,一擔要用倆麻袋,這麻袋的耗費量是何等驚人。如果做麻袋生意,必定有利可圖……
洪來把在鹽場生發的想法,對梁鍾賢講了。梁鍾賢笑道:『你小子倒是真愛走心路。是啊,天津鹽場所用的麻袋全由外府購進,可你知道咱本地人為嘛沒一個願意制作麻袋嗎?』
洪來搖搖頭道:『我真不明白,這肥水乾嗎偏讓它流到外人田裡呢?』
梁鍾賢抿了口茶,『因為在我們眼裡,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肥水。你想想,賣一千條麻袋也掙不到一兩銀子。可販鹽的利潤一年下來,最低也是用千兩來計算的,還有誰會在乎那幾個小錢哪。做鹽業生意的賣麻袋,那不是丟人嗎?』
之後,洪來又對梁鍾賢提及制販麻袋的事,梁鍾賢依舊不為所動。洪來明白,人家已經是大鹽商了,對這種小生意自然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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