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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慷慨的人不搞形象工程,不尋求刺激,出手大方,急人所難,也不圖回報。慷慨不是一種施捨,而是自然而然的發光發熱。你花了對方的錢、受惠於對方,但不用擔心那家伙牢記不忘。你只是偶然地走進了他的視線,不幫助你他也會幫助別人的。
慷慨是一種揮霍或透支,但不是為了一己之樂的快感。這是為了他人、他事而有意識地或者習慣性地削弱自己。慷慨的極端就是自我犧牲,犧牲自我而成全對方。如此美德和對自我、對生命的認知有關。把自己當回事的人是很難做到慷慨的,貪生怕死的人更是和慷慨無緣。
我認識一位學者,自詡為曠世大師。那年頭沒有電腦,也沒有復印機,每次大師與人通信總要讓老婆謄寫留底,以備將來出全集之用。這不是慷慨,而是和慷慨相反的計算。反之,我的一位詩人朋友,寫詩時總是隨寫隨丟,寫了十幾年,出版詩集時竟不能湊齊一本。如果說不把纔華當回事並不算是真正的慷慨,那麼在生活中,這位仁兄對朋友的確是一個一擲千金的人。可見慷慨和對自己的忽略是存在某種關聯的。
一個沒錢的人也是可以慷慨的,甚至這種慷慨更加本質。他付出的是時間、身體、精力這些更為珍貴的東西。何小竹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圈子裡被朋友戲稱為『我們的總理』。他無償地為一切人張羅一切事。自然我說的一切人是指這個文學圈子裡的人,張羅的一切事自然也與文學寫作有關。但在寫作之外,小竹也很關照朋友、晚輩以及所有有求於他的人。可見慷慨在他是一種超乎文學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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