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菜價『貴』在哪裡
主編:鄢餘聞編導:李傑攝像:徐勝張明樊建恩沈焱
08年的時候肉價貴,09年的時候房價貴,今年輪到菜價貴了。北京市農業局信息中心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盡管進入6月份,市區菜價繼續下降,並創下今年以來最低價格,但仍比去年同期貴了三成左右。這輪蔬菜價格上漲的源頭究竟在哪兒呢?《經濟半小時》的記者做了一番調查。
在北京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一位來自山東聊城的長途菜販告訴記者,聊城的西葫蘆運到北京的社區菜市場,價格能翻上20倍,這是真的嗎?菜販告訴記者,像這樣的西葫蘆在山東產地價格只有5分錢一斤。那麼,這些產地只賣五分錢一斤的西葫蘆,到了北京的社區菜市場後,價格又會變成多少呢?
記者:你這西葫蘆怎麼賣啊?
菜販:(每斤)一元。
西葫蘆從山東聊城到北京市民的家門口,價格竟然翻了20倍,那麼,其它蔬菜的價格又會翻多少倍呢?一個長途菜販告訴記者,苦瓜在山東地頭的價格是每斤只有1.8元,但到了北京的社區菜市場,價格就變成了每斤2.5元,是產地價格的1.4倍。像這種長條茄子,在山東地頭的價格只有每斤1.35元。
記者:茄子怎麼賣?茄子。
菜販:茄子每斤2.5元。
記者計算了一下,茄子的價格已經達到山東產地的1.8倍,再比如大辣椒。
山東菜販:這批1.1塊多收來,回來賣1.3塊,1.5角的運費。
到了北京的社區菜市場後,它的價格就變成了每斤2元,是山東地頭的1.8倍。采訪中記者了解到,作為北京重要的蔬菜基地,山東、河北、湖北等地的蔬菜運到北京市民的家門口後,價格漲幅少則在1.8倍,多的達到20倍。而進一步的調查中,山東、河北、湖北等地的長途菜販也向記者喊冤,說菜價大幅上漲跟他們關系一點都不大。
山東菜販:從地頭到這裡邊我們整個成本加到2角錢左右,1.2塊收的菜我們賣到1.4塊,我們一分錢不賺,白給老百姓幫忙,白給市民幫忙,要是我們賣1.21塊,我們賺1分錢。
一位山東來的長途菜販告訴記者,他一車蔬菜要拉10噸左右,每斤蔬菜平均只能加價2毛錢,比如說她5分錢一斤在山東進的西葫蘆,到了新發地市場,往外批發的價格也只有每斤兩毛五左右。
聊城菜販:2角錢不掙錢,發2.5角,早晨發2.5角掙幾分錢,現在夠本就行了,現在賣的就是夠本。
采訪中,長途菜販異口同聲的告訴記者,菜價大幅上漲,責任不在他們身上,而是北京市內出了問題,比如,新發地市場西葫蘆每斤批發價格只有兩毛五分錢,但北京市內多個社區菜市場的價格卻都達到了每斤1元的價格,從新發地到北京市內短短十幾公裡的距離,西葫蘆的價格竟然漲了3倍。而接下來的調查中,記者也發現,不止是西葫蘆存在價格暴漲的現象,就連新發地批發價為0.8元的西紅柿,到了市內價格也翻了2.5倍。
新發地市場菜販:8毛,8毛一斤。
記者:這是哪來的西紅柿啊?
新發地市場菜販:保定。
記者:大姐,這西紅柿怎麼賣?
社區菜販:2元。
接下來的調查中記者發現,從新發地到北京社區菜市場短短十幾公裡的路程,不少蔬菜價格都翻著跟頭的往上漲。比如長條茄子,山東地頭價格是1.35元每斤,新發地的批發價格是1.5元,每斤只漲了1毛5,但到了北京市內,價格卻迅速提高到每斤2.5元。采訪中,很多北京市民想不通的是,來自山東、河北、湖北的蔬菜經過幾百上千公裡的長途販運,每斤蔬菜的價格只增加了2毛錢左右,為什麼最後的幾公裡、十幾公裡,蔬菜價格卻能翻著倍的往上漲。
北京市民:種菜的,用這麼點菜籽,好容易長這麼大,賣2角錢,他那賣1.6塊,整個中間環節給賺去了,現在不是電視臺報紙又登,大蒜又壟斷,綠豆又壟斷,跟房產一樣。
產地批發價五分錢的西葫蘆,到了老百姓的菜籃子裡價格翻了二十倍,這樣的結果確實讓人詫異。更讓人詫異的是,蔬菜加價最猛的環節似乎並不在從產地到北京的這幾百公裡,卻在從批發市場到菜市場的這最後十幾公裡甚至幾公裡。難道這裡纔是真正產生暴利的地方嗎?
在蔬菜的生產、銷售環節,到底誰是最大的獲利者呢?長途菜販告訴記者,山東、河北、湖北、遼寧等地的菜農,並沒有賺到超額利潤。
長途菜販:天氣,主要天氣今年特別反常熱啊熱、冷啊冷,讓人受不了。
記者:農民掙著錢了嗎?
長途菜販:農民,這也很難說,他們掙也掙辛苦錢現在農民掙錢很少了。
菜販告訴記者,現在農民種菜並不容易,種子、化肥、農藥、人工的價格都在上漲,再碰上惡劣天氣,產量受到影響,所以,種植蔬菜的農民並沒有獲得暴利。同時,這些菜販還告訴記者,他們也沒有獲得暴利。
山東菜販:現在是不賺錢賠錢,賠錢。
記者:為什麼現在賣這個菜,還會賠錢呢?
山東菜販:天天掉價,收來1.3塊,沒准到這來1塊錢賣不上。貨特別多,都趕到一起了。
長途菜販告訴記者,從山東拉一車蔬菜過來,每斤蔬菜加個兩毛錢,10噸蔬菜就是4000元的毛利潤,這些錢除去油錢、過路費、司機工資、批發市場的場地費等費用,只能賺個幾百元,但是這只是比較理想的情況。有些時候他們連這兩毛錢的差價也賺不到,甚至還要賠錢,因為市場的價格並不是他們說了算,賠本賺吆喝的事情也經常發生。
山東菜販:我們這個菜收價是1.2塊錢,加我們整個過包裝,上到1.4塊,我賣的1.35塊,沒人要,賣到1.4塊錢的話我們保本,一分錢不掙,到現在沒人要,賣不了你只能停著,只能等。
記者:那停壞了那不更賠?
山東菜販:總的來說,現在就說的賣也是賠,不賣也是賠。
長途菜販告訴記者,他們常年累月的從山東、河北、湖北等地,把農民種的蔬菜收上來,然後把這些蔬菜運到北京批發出去,一年到頭不是在農民的地頭,就是在車上和批發市場,生活過的非常辛苦,勞動時間遠遠超過普通工人,但收益卻很微薄,甚至還有風險,一位賣大辣椒的菜販,看到今天的價格要賠錢,所以就留了大半車辣椒不賣,想等到明天賭賭運氣。
山東菜販:我放了一天,我放了一天以後,現在那邊價收已經昇值了1角錢,但是我這車不賣的話,我是不是在這兒坐著昇一角錢?我比拉一車貨便宜,我拉車貨我回來以後我不一定有一角錢利潤,所以大半天我賣了三分之一就不賣了。
那麼,每天冒著市場波動的風險,這些長途菜販一年下來能賺多少錢呢?
山東菜販:去年我們整個乾了一年,大概虧了有四五萬吧,一年下來就是虧了四五萬塊錢,不賺錢。
山東菜販:生意也沒准,有時掙有時賠,生意就那麼回事,掙了賠、賠了掙。
記者:大概一年能掙多少錢?
山東菜販:寥寥無幾沒多少,3萬塊錢差不多。
對此,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認為,北京菜價比蔬菜產地價格高出很多,責任並不在長途菜販,因為在殘酷的市場競爭中,長途菜販並沒有賺到額外的暴利。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那肯定不是暴利,就是三四萬塊錢,平均也就是月薪就3千多塊錢,可以說是北京的一個低級白領他月薪水平,所以說是不能說是暴利。
那麼,外地蔬菜進入北京後價格大幅上漲,究竟誰是最大的獲益者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負責『最後一公裡』銷售的社區菜市場的菜販,而他們也是北京蔬菜批發市場到最終的社區菜市場,蔬菜價格加倍的實施者,是不是他們最終抬高了蔬菜的價格,獲得了額外的暴利呢?在北京會城門菜市場,記者也找到了一對承包櫃臺賣菜的夫妻。
社區菜販楊大姐:賺不來,原先冬天的時候可以賺,現在賺不來。我現在還是有幾個飯店,有幾個固定單位在送還行,還勉強過日子,要沒飯店送要靠你賣這個不行。
楊大姐告訴記者,自己雖然是從批發市場進的貨,並把蔬菜最終賣給北京市民,但他們絕對沒有掙到所謂的暴利。為了證明這一點,她建議第二天記者跟她老公一起去進菜。第二天凌晨2點半,記者坐著楊大姐的丈夫舒先平的電動三輪車出發了。
記者:你們每天這個成本裡面油佔的價格多嗎?
舒先平:油錢倒不多,一天大概兩三元。
舒先平告訴記者,在北京,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的菜價最便宜,但是他卻不在那裡進貨,而是選擇價格更高一點的岳各莊農產品批發市場,原因就是,他每天2點半到批發市場進貨,7點半就要把菜擺到社區的菜攤上銷售,除去路上的一個小時,他只有4個小時的采購時間,而新發地雖然菜價便宜,但每種蔬菜之間的距離太遠,他根本無法在4個小時的時間裡買到二三十種蔬菜。
舒先平:它場子大,不集中一塊,這個地方太大,這個菜和那個菜相隔距離一裡多路。
舒先平告訴記者,正是看到不少社區的菜販子無法到新發地批發市場采購蔬菜,所以一些人也動起了腦筋,他們把新發地批發市場的大宗蔬菜,倒賣到岳各莊批發市場集中銷售,來賺取20%到30%的差價,記者看到,和新發地批發市場不同的是,這裡一個銷售大廳裡,就包含了幾十種的蔬菜,但價格也比新發地批發市場高出了20%到30%。
記者:我看那個西葫蘆新發地那邊只賣兩毛幾,這邊為什麼要賣四毛啊?
舒先平:就是從那邊搞過來的。
在緊張的忙碌了4個小時後,舒先平終於買齊了所需的28種蔬菜,那麼這些蔬菜被擺到社區菜市場後,價格又變成了多少呢?記者統計了一下,白菜、菠菜、小油菜、小白菜被加價100%,香菜和西藍花由於要去土和多餘的部分,被加價100%以上,芹菜、韭菜、茴香、黃瓜、油麥菜、冬瓜被加價50%以上,相對容易存放的長豆角、線椒、大辣椒、大蔥、心裡美蘿卜、小香蔥、香芹、蒿子杆等被加價25%以上,另外毛豆和花生的加價幅度相對較小,分別為10%和16%。總體來看,一半以上的蔬菜被加價50%以上。蔬菜被這樣加價銷售之後,舒先平夫妻倆又能賺多少錢呢?
進貨價格銷售價格加價
白菜0.25元/斤0.5元/斤100%
菠菜0.5元/斤1元/斤100%
小油菜0.5元/斤1元/斤100%
小白菜0.5元/斤1元/斤100%
香菜2元/斤5元/斤150%
西藍花1.2元/斤2.5元/斤108%
芹菜0.7元/斤1.2元/斤71%
韭菜0.6元/斤1元/斤66%
茴香0.7元/斤1.3元/斤85%
黃瓜1元/斤1.5元/斤50%
冬瓜1元/斤1.5元/斤50%
油麥菜0.8元/斤1.3元/斤62%
長豆角2元/斤2.5元/斤25%
線椒3.5元/斤5元/斤42%
大辣椒1.5元/斤2元/斤33%
大蔥2元/斤2.5元/斤25%
心裡美蘿卜2元/斤2.5元/斤25%
小香蔥1.5元/斤2元/斤33%
香芹1.1元/斤1.5元/斤36%
蒿子杆1.4元/斤1.8元/斤28%
毛豆5元/斤5.5元/斤10%
花生3元/斤3.5元/斤16%
記者:平均下來一天能淨掙多少錢呢?不算攤位費。
楊大姐:淨掙一百多塊錢吧,一百二三十,就是這個價。
楊大姐告訴記者,買進來的蔬菜雖然被加價,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能賺到更多的錢,因為一些青菜要賣出去,就要除去土和老葉子,這也會有損耗。另外蔬菜並不是每天都能賣完,所以一些容易壞的蔬菜往往一天賣不完,就要扔掉,這也是他們的損失,需要從加價裡面扣除。
楊大姐:到下午賣不掉都要扔,葉子菜整個都扔,再一個豆角整個都扔,發空賣不了。
那麼,舒先平夫妻倆靠賣菜一個月究竟能賺多少錢呢?
記者:那現在你們一個月到底能掙多少錢?
楊大姐:2700、2800,那還不知道多節約,我們家幸虧不抽煙,要抽煙哪能節約那麼多錢。
讓記者沒想到的是,舒先平和楊大姐每天分別在2點半鍾和7點半鍾起床,晚上七點半鍾纔能回家,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一年到頭只在春節休息3天,兩個人每個月的收入只有兩三千元。而在他們的家裡記者看到,他們的居住面積只有六七個平米,女兒的居住面積只有2個平米,電視只能收到3個臺,電飯鍋也用了將近10年,所有的衣服就這樣放在床頂上,晚上炒菜時,過道上的灶臺竟連燈也沒有,而居住條件每個月的租金是700元。
記者:平常洗澡怎麼洗?
楊大姐:洗澡這個家裡。
記者:在家裡怎麼洗?
楊大姐:在家裡不有的盆嗎?燒水洗。
記者:我看見空地就兩個平米。
就空地一個盆放這兒唄,就這個盆放這兒。
楊大姐告訴記者,他和丈夫在北京賣了10年的菜,10年來,除去生活開支,他們的所有積蓄都被用來蓋了房子。
記者:房子裝修了嗎?
楊大姐:裝了,一共花了12萬多塊錢。那時候做的便宜,那老家做的便宜,那像我在這兒十幾萬能買個什麼,買個廁所都買不起。
楊大姐告訴記者,雖然他們沒有賺到多少錢,生活的也很辛苦,但是,仍然有不少市民認為是他們抬高了菜價。
楊大姐:肯定委屈,我說又不是我們掙了多少,我們掙得特少。
采訪中,楊大姐告訴記者,她身邊幾乎所有的買菜人都過著同樣的生活,每天艱苦的勞動,沒有節假日、沒有保險,一年辛苦下來,只能賺兩三萬元錢。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肯定不是暴利,而且工資有點低,對於說是夫妻二人,你就說是這麼辛苦,一天工作10多個小時,兩個人工作10個小時,每個人月薪就是1300、1400,這個可能在白色藍領階層裡面也屬於比較低的,因為他工作時間比較長。
跟隨楊大姐一家這麼走下來,記者還是沒能找到菜價暴漲的關鍵環節。菜價雖然在他們手裡漲了不少,可他們真正賺到手的卻是微薄的辛苦錢,賣了十年菜也只不過積攢了十幾萬元。菜價中包含的利潤到底去了哪兒?
在北京有一個號稱最牛的街道,它的位置就在郵電大學南門對面的一個胡同裡,這個胡同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在這裡你能看到十年前遍布北京的自由市場,然而就是在這個市場裡,記者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這裡的蔬菜價格非常便宜。
菜販:西紅柿一元一斤。
但是就在離這個西紅柿攤50米左右的巷子口,西紅柿的價格就開始截然不同。
記者:多少錢一斤?
菜販:2元。
當地居民告訴記者,西紅柿價格之所以相差一倍,主要的原因就是便宜的西紅柿沒有攤位費,而賣的貴的西紅柿,每月要交攤位費,也就是說,攤位費的高低,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蔬菜價格的高低。記者注意到,2000年,北京市發改委為了穩定蔬菜價格,曾經對北京市的蔬菜攤位規定每月的租金不能超過30元,那麼,10年過去了,攤位費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記者:你這攤位費多少錢?
菜販:900到450,加上衛生費合1500元。
記者:幾米?
菜販:我也不知道幾米,1500一個半攤。
菜販告訴記者,一個攤位的長度大約在1.5米左右,使用面積大約為2平方米,一個月的租金是1000元,也就是說10年時間,社區菜市場裡的蔬菜攤位租金價格翻了30多倍,
記者:2004年是多少錢?
菜販:500,剛開始開張是500後來長攤賣600,600後來700,700、800,一年多了,今年現在這個月又從4月1號漲了嘛,就900了,900加上衛生費就1000。
菜販告訴記者,這個市場一平米菜攤的年租金已經高達6000元左右,而租賃這些菜攤的商戶,為了交上一次次上漲的租金,在附近居民購買蔬菜的數量是有限的情況下,只能一次次提昇蔬菜的價格,而附近的居民也只能選擇接受。
原北京市第二商業局業務主任黃翠萍:你不接受沒有辦法,菜你還是要接受的,你怎麼能不接受?他附近他沒有別的賣菜的地方你就只能上這來買。
黃翠萍,在上世紀80年代、90年代任職北京市第二商業局,作為曾經主管蔬菜的業務主任,她退休後一直關注北京的蔬菜市場建設,她告訴記者,目前北京的社區菜市場一般菜攤的租金都在500元左右,相比2000年上漲了16倍,這一數字也遠遠超過了蔬菜價格上漲的速度。
原北京市第二商業局業務主任黃翠萍:個人承包菜市場,就是說對百姓來說只能是增加商品的價格提高。
黃翠萍告訴記者,和以往政府辦菜市場不同,改革開放後,北京的菜市場陸續被個人或企業經營,他們把櫃臺出租給賣菜的商戶,靠收取租金過日子,因此,他們也有著不斷提昇租金的衝動。
原北京市第二商業局業務主任黃翠萍:因為商人他就是利益最大化,比如我租的場地我要付出我的金錢,我裝修也好我是管理也好,我都要付出。但是最後最終我的錢投入了,我需要回報,但是所回報中間所掙的這些錢最終都是加到消費者的身上。
那麼租金對經營蔬菜的商戶到底帶來多大的壓力呢?一位菜販告訴記者,她租了3個櫃臺,總長4.5米,每月的租金達到1500元。
菜販:這一個月裡頭掙個1千2千塊錢這是最多了。肯定嘛,一個月賺2千塊錢再除掉開支什麼多少要賺一點,肯定。你說淨利潤淨賺個1千2千塊錢,三個案子,三個攤。
記者:那你一個月要交1500(攤位費)?
菜販:一個月1500元(攤位費)。
菜販告訴記者,每個月自己賺的錢,幾乎要拿出一半來交攤位租金,這也意味這,目前北京市民賣菜的花銷中,有一部分悄悄的流進了市場經營者的腰包。那麼,這些菜市場經營者收取的租金是否合理呢?是否屬於超額利潤呢?雖然記者多方聯系,但始終沒有任何一個社區菜市場的經營者願意接受記者的采訪。
十年時間,北京城裡這些社區菜市場的攤位租金上漲了十幾倍,金額甚至佔到了菜販利潤的一半左右。看到這裡,我們似乎能為菜價上漲找到一些根源。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飛漲的租金最後只可能變成飛漲的菜價,讓老百姓來承擔後果。怎麼纔能打破這種輪番漲價的怪圈呢?
現實中,北京社區菜市場租金的價格早已經超過這一限制,達到500元每月甚至更高,大批掌控社區菜市場的老板們,也從攤位租金上漲中,不斷的積累財富。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對於承包這個就是公共場地場所的這些人來說,尤其用於商業運營這些場所,他的風險是極小極小的。
竹立家認為,從長期看,菜市場是最基本的保障民生的場所,這些場所由私人老板或企業控制,不僅直接影響到蔬菜的價格,同時還涉及市場公平,以及市場壟斷。就在調查中,記者發現,一些社區菜市場已經開始對塑料袋展開壟斷經營,以獲取超額利潤。
記者:多少錢一個袋子?
社區菜販:在市場上幾分錢就夠了
記者:你在這個市場買是多少錢一個袋子?
社區菜販:這個袋子十幾塊錢就那一把。
記者:大概劃一個袋子多少錢?
社區菜販:我還沒算過,我不知道袋子多少個,一把多少個,2角多,大袋子還3角。
只值幾分錢的塑料袋被強迫以兩毛到三毛的價格銷售,這種現象目前已經越來越多。
記者:像這種袋子你要是去別的去買多少錢一個?
社區菜販:上別的地方買,不讓你買罰你錢。上別的地方買袋子,不是市場袋子不讓用。
目前,私人或企業經營的菜市場,並不只是塑料袋方面開始壟斷經營,同時,在單一蔬菜品種或單一肉類,也開始出現一個攤主壟斷經營的苗頭。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在兩裡路以外那個菜市場,價格很便宜比這便宜,那麼一般來說根據成本效益原則,你老百姓還是願意在近處選擇買菜,哪怕它的價格更高一點。
而在這家社區菜市場,黃翠萍就發現,糧油經營只有一戶,這樣的局面很容易形成對局部地區的價格控制。
原北京市第二商業局業務主任黃翠萍:我說這個市場就他們自己一家賣這花生米,那在價格上邊跟別人就沒有什麼競爭。
黃翠萍告訴記者,目前她調查的結果是:北京的社區菜市場絕大部分被私人老板或企業經營,面對目前菜市場攤位價格上漲、以及局部地區價格壟斷開始出現的苗頭,她也建議政府應該逐步掌控對菜市場的經營權,然後低價出租給菜販等商戶,抑制菜價的過快上漲。
原北京市第二商業局業務主任黃翠萍:如果政府在這方面要是能給,在這個近方圓幾公裡建一個社區市場,從政府這兒,從國家這兒能不能撥出一塊地方作為一塊無償的提供,可以不可以?
而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也建議,應該鼓勵競爭,讓多種經營模式相互競爭,起到穩定菜價的效果,比如在社區開設臨時售菜點,讓種菜的菜農直接進入小區銷售。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因為我在美國我在哈佛待過,我也知道他們哈佛學術也一樣,比如每天下午4點到6點那麼周圍的菜農可以到哈佛大學的某一個地點來賣菜,賣兩個小時然後走人。
記者:哈佛認為這件事情影響他們形象嗎?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竹立家:沒有沒有,非常方便群眾,方便大家。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