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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比索和莫塞斯都是黑人,也都是我們房東的僱員,是我們二號營地的兩個司機。塔比索其人,昨天本報對他已有過速寫,個子高,身子瘦,腦門亮,至於眼睛大、嘴脣厚、牙齒白,莫塞斯也是如此。稍顯不同的是,莫塞斯個子沒有塔比索高,但很壯實,還有一頭很漂亮的卷發。兩個人不只外表差異明顯,在性格上也很不一樣。半個月來,記者每天都與這兩兄弟打交道,也實際領略了兩個人的不同為人處世風格,其中不乏趣事。
先說塔比索。這個人年齡僅27歲,未婚,正處於游戲人生的階段,所以,他性格上很外露,有時辦事就不免顯得輕慢浮躁。他的特點是,什麼都知道,但又什麼都不知道。比如我們經常坐他的車出去,每次上車前,我們都要跟他說去哪兒,位置大約在約堡什麼區域或方向。他也總是連連點頭,『OK』不止,似乎所去之處怎麼走他已了然於胸。可是,每次車開出去不久,他就手機打個不停,原來他根本不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在什麼方向,路怎麼走。所以,每次他都要不停地問路,還起碼得四五次去加油站問。昨天上午,我們要去桑頓區那邊的中國駐約堡總領事館采訪,行前,我們拿著中國總領館的詳細地址問他,知道在什麼地方嗎?他又是一通『OK』,好像那地方就在他家門口似的。那就走吧。最初,他這車開得很是順暢,依然是哼著小曲,依然是見著漂亮黑妹就搖下車窗,吹聲口哨,然後哈哈笑著評品一番,很是得意風光。誰想過了不一會兒,他又開始不停地打電話,我們知道,這小子又找不著北了。果然如此,隨後,就見他連續去了四個加油站纔弄明白大概方向。到了約堡的使領館區,他又開車往返折騰了兩三個來回,纔總算找到目標,但已令我們比約定時間遲到了半個多小時。其實,沒來幾天,我們就知道,塔比索不認路,事實也證實了這一點。當然他也有認路的時候,前天,他領我們幾個記者去索維托他的家鄉參觀,就沒有問過路!真的,一次都沒有,讓我們大家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哥們兒居然還能誰也不問,就找到他媽家!
不過,塔比索有一點好,就是坐他的車不會有寂寞感,他總是有很多話頭來跟我們交流,車內肯定歡聲笑語不斷。塔比索的車技很好,他的拿手活兒是玩『車震』,每逢車在路口等燈,他就通過油離配合,讓車身和著車內的迪斯科音樂節奏向前一躥一躥,可不是所有約堡的黑人司機都會這一手。另外,他還有一大長處,就是語言天賦極高,教他中國話,不過三遍,他准能字正腔圓地准確復讀出來。現在,這家伙說得最溜的中國話就是:『美眉,我好愛你。』
再說莫塞斯。莫塞斯年齡比塔比索大,應該有四十歲左右。他的性格很內斂沈穩,做事慎重嚴謹。莫塞斯很守時,不像塔比索經常遲到。我們與莫塞斯相約出去,他從來都是准點在車邊等候,沒有一次讓我們等他。每次出去,也都是跟他說一遍目的地,他就知道我們要去哪裡,怎麼走,儼然一個約堡『活地圖』。莫塞斯開車時聚精會神,心無旁騖,話也不多,但心很細。很多記者坐他的車都很放松,路途遠就悶一小覺,路途近就來個小盹兒,反正你醒來准到地兒,而且還是距離你目標最近的地方。
莫塞斯還有一個塔比索不能比的優點就是他的溝通能力和變通能力極強,送記者去賽場,每遇臨近賽場的路口封閉,莫塞斯總能通過與警察溝通,得以將自己這臺沒有任何通行證件的車開進去,有時甚至要闖三四個關口,那也難不倒他。更絕的是,6月20日晚,巴西隊與科特迪瓦隊的比賽在約堡體育城足球場舉行。賽後,幾位前方記者在新聞中心發完稿,准備出來找莫塞斯和他的車回營地。還沒走出新聞中心,大家就愣住了,只見莫塞斯正坐在新聞中心裡的茶座上,優哉游哉地在那裡喝著咖啡。幾位老記見狀驚詫莫明:這新聞中心的安保可是極嚴的,平時記者進來即使有證件也得經過幾次檢查纔行,這莫塞斯什麼證件也沒有,居然也能混到裡面來?出得門來,記者又是一驚,那臺紅色的大眾商務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中國記者這下可都服了,別看莫塞斯貌不出眾,語不驚人,但本事真大,不服不行!
一個塔比索,一個莫塞斯,兩個性格迥異的黑人司機友情還很深。塔比索有時愛偷懶,耍個小滑頭,但若莫塞斯吩咐他出車,他二話不說,堅決照辦。兩個人平時只要碰到一塊兒,准熱鬧,說笑嬉鬧,親熱得真像一對兒親兄弟! (本報約翰內斯堡今晨專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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