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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彩霞被冒名案塵埃落定 被告賠4.5萬。 |
羅彩霞獲賠4.5萬元 稱不再恨王佳俊
立案近15個月後,備受關注的『羅彩霞被冒名頂替上大學案』昨日上午8時30分在湖南省長沙中院由天津市西青區法院合議庭開庭審理,持續4個半小時後,雙方達成庭下調解:羅彩霞原索賠14萬元,獲賠4.5萬元,由仍在服刑的王佳俊父親王崢嶸一人給付。
王崢嶸答辯書打『苦情牌』
昨日一大早,上百家全國各地的新聞媒體記者蜂擁在長沙中院門口,卻被拒之門外。本報是有關部門特批可進入法庭的少數媒體之一,記者直擊了庭審全過程。
羅彩霞考慮再三親自出庭
早上8時,身穿粉紅色碎花裙、紮著馬尾巴辮的羅彩霞出現在法院門口,她說,兩天前,她跟家人包了一輛小面包車從邵東趕至長沙。這兩天她自己一直為是否親自出庭猶豫不決。『直到昨天晚上很晚了,纔決定出庭。』
8時30分,庭審開始。合議庭由天津市西青區法院3名法官組成。除第八被告——貴州師大教授唐昆雄親自出庭外,其他被告都由委托代理人出庭,王佳俊更是下落不明。
據介紹,此案在湖南異地開庭,主要是為了方便應訴。本案8個被告中有5個在湖南,而且王佳俊的父親王崢嶸在湖南服刑。
王崢嶸代理律師鞠躬致歉
羅彩霞請求法院確認第一被告王佳俊侵害原告姓名權、受教育權的行為,並判令其停止該侵權行為;判令第一被告賠償141990元,其他被告承擔連帶責任。
法庭上,王崢嶸及楊榮華的委托代理人屈意民律師代表王崢嶸向羅彩霞深鞠一躬,轉達了王崢嶸的歉意和悔恨。王崢嶸在答辯狀中大打『苦情牌』:『如今王佳俊生死未卜,縣政府多次派專人查找其下落未果。就算她仍活在世上,也臭名昭著。她此前已被單位開除工作,畢業證、學位證等證書都已作廢,哪個單位還會讓她上班?她也失去了戀愛的權利,誰還會跟這種人談戀愛?』坐在原告席上的羅彩霞沒有任何表情,始終低著頭看材料。
律師稱王母神經錯亂
屈意民律師接著說:『事件被媒體揭露後,王佳俊全家成了社會指責的對象。其父王崢嶸身陷囹圄,其母親楊榮華已經神經錯亂,家裡債臺高築。他們全家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對羅彩霞的精神損害問題,屈意民律師說:『2009年3月前,羅彩霞對此事毫不知情,談何精神影響?5月4日後,各大網站和媒體紛紛報道聲援羅彩霞,原告不應有精神壓力。因而精神損害事實不成立。』
屈意民表示,王家目前沒有14萬多元的賠償能力,希望和羅彩霞再作商議。
庭上
其他被告自辯
邵東縣一中:對方要價太高
邵東縣一中的委托代理人稱,學校既未泄漏羅彩霞的個人信息,也未為王佳俊上大學提供任何材料。羅彩霞高考成績只有514分,填報的最低志願的投檔線也要526分,就算王佳俊不冒名,羅彩霞也考不上大學,受教育權被侵害的事實不成立。考慮到羅彩霞當年的班主任張文迪私下為王家提供過有關材料,對羅彩霞造成一定損害,因此同意調解。不過,原告索賠額偏高。
唐昆雄:出於友情代領通知書
貴州師范大學歷史與政治學院院長唐昆雄沒有委托訴訟代理人,他辯稱:事先不知冒名頂替,只是出於友情代領錄取通知書;自己沒有從事過高考錄取工作,不知道有規定錄取通知書不能代領;他沒有收受王家好處。此事對羅彩霞造成了傷害,自己願意調解。
邵東教育局:沒侵犯受教育權
邵東縣教育局委托代理人辯稱,羅彩霞沒有報考貴州師范大學,也不可能被貴州師范大學錄取,因此羅彩霞提出的受教育權受侵害的事實不能成立。
貴州師范大學:我也是受害者
貴州師范大學委托代理人稱,事情曝光後,學校第一時間收回注銷了假羅彩霞的畢業證書、學位證書和普通話等級證書。學校被假材料欺騙,也是受害者。
貴陽教育局:告我請打行政案
貴陽市教育局的委托代理人進行口頭答辯稱,假羅彩霞提交了相關證件,該局已盡了審查義務,無法發現作假。另外,此案適用法律錯誤,貴陽市教育局是行政機關,不適用民事訴訟,而是『民告官』的行政訴訟。
羅彩霞:王家很有誠意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庭下調解,下午1時,原被告達成調解協議,王崢嶸一次性給付羅彩霞賠償金4.5萬元,羅彩霞撤回對第一被告王佳俊的訴訟請求。
審判長宣讀完調解協議後,羅彩霞走到被告席前,微笑著與被告代理人和唐昆雄等一一握手。羅彩霞一臉輕松地對記者說,對結果表示滿意。『答應調解,主要是被王佳俊家人的誠意所感動,我不恨王佳俊,希望大家忘掉在媒體上的這個羅彩霞,我想過一種平靜的生活。』
聽到調解結果後,進入法庭不久的羅彩霞父親表情復雜,黯然離場。旁聽席上在長沙打工的邵東人李師傅向記者『爆料』:『我聽說羅彩霞奶奶不准她打官司,怕招惹王家,以後被報復。』
王崢嶸會不會與其他被告分攤4.5萬元賠償金?『4.5萬元是王崢嶸一個人出的錢。』屈意民信誓旦旦地說,王崢嶸認為做錯了事,應承擔責任,4.5萬元是借來的。
審判長劉英全庭後不無遺憾地對記者說:『經多方查找,始終沒有王佳俊的下落。』
在法庭外面,羅彩霞與親友團聚,有說有笑。羅彩霞說:『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工作,但我想很快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握手言和』
事件回放
2003年,王崢嶸受人之托,搞一張空白戶口遷移證,後因對方未要,王崢嶸將該空白戶口遷移證留下。
2004年高考結束後,王佳俊的高考成績未上線,王崢嶸打聽到,低分考生可冒用他人身份入讀大學。
2004年9月上旬,王崢嶸找到王佳俊班主任張文迪,要張文迪幫忙提供已上線未被大學錄取的學生情況,張文迪說只有羅彩霞成績為514分,已上普通大學最低控制線,但未被錄取。
王崢嶸從張文迪處得到羅彩霞的身份信息及高考成績等資料後,打電話給在貴州省某出版社工作的同學李某,諮詢羅彩霞的成績能否被貴州師范大學補錄,李某經了解後答復說可以辦理,王崢嶸便將羅彩霞的相關信息告訴李某。
幾天後,王崢嶸在網上查知,羅彩霞已被貴州師范大學錄取。王崢嶸有個老同學是貴州師范大學歷史與政治學院院長唐昆雄的妻子,唐昆雄到學校代領了羅彩霞的通知書,隨後王崢嶸將通知書拿走。
隨後,王崢嶸拿出前述空白戶口遷移證,欲找公安部門加蓋戶口專用印章,遭拒後找人偽造戶口專用章等印章,蓋在空白戶口遷移證上,然後偽造了羅彩霞的戶口遷移證,在假戶口遷移證上寫上:『羅彩霞曾用名王佳俊。』
王崢嶸將王佳俊的學籍檔案從相關部門調出,比照著偽造了羅彩霞的學籍檔案。
2004年10月,王佳俊攜偽造的羅彩霞的戶口遷移證及學籍檔案入讀貴州師范大學。
2008年,王佳俊冒用羅彩霞身份辦理畢業證、學士學位證、教師資格證。
2009年10月,王崢嶸因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被判刑兩年。早在2006年,王崢嶸因涉嫌受賄被刑拘,2007年被判刑3年,緩刑5年。兩案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4年。
原告羅彩霞
八大被告
王佳俊
高考成績335分,冒羅彩霞之名上大學,目前下落不明。
王崢嶸
王佳俊的父親。2004年8月,從邵東縣牛馬司鎮鎮黨委書記任上調任邵陽市隆回縣公安局政委。
楊榮華
王佳俊的母親。自事件曝光後,楊榮華由家人長期照顧,律師稱其已精神錯亂。
邵東一中
王崢嶸從邵東一中教師張文迪處獲取了羅彩霞的高考信息,這是他操作事件的第一步。
唐昆雄
貴州師大歷史與政治學院院長,其妻為王崢嶸的同學,違規代領通知書。
貴州師范大學
王佳俊就讀的大學,羅彩霞認為,貴州師范大學未盡到合理審查義務。
邵東縣教育局
當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羅彩霞認為,其未盡合理審查義務,主觀上存在過失(且不排除故意),客觀上也幫助了王崢嶸。
貴陽市教育局
為王佳俊核發《教師資格證書》的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羅彩霞認為,其未盡到合理審查義務。
羅彩霞:達成和解是解脫 家人一直擔心人身安全
昨日下午1時,在湖南長沙40℃的高溫下,在媒體長槍短炮的『審視』下,備受社會關注的羅彩霞被冒名頂替上大學案終於『偃旗息鼓』。
羅彩霞案昨日在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第二審判庭開庭,案件由天津市西青區人民法院合議庭人員審理。原告羅彩霞、被告唐昆雄親自出庭,其他被告由委托代理人出庭,被告王佳俊則沒有出庭。
經過1個多小時的庭審及3個小時的調解,羅彩霞和8位被告及代理律師達成和解協議,羅彩霞放棄對各被告的其他訴求,被告王崢嶸一次性給付羅彩霞賠償金4.5萬元。雙方無其他爭議,訴訟費300元由王崢嶸承擔。庭後,法官走下審判臺,原告、被告雙方握手言和。
庭審期間,王崢嶸的代理律師代表王崢嶸一家三口向羅彩霞鞠躬致歉。
頗具標志意義的羅彩霞被冒名頂替案在和解聲中結束,讓現場不少人感到意外。除了冒名頂替者王佳俊一家繼續承擔責任和懲罰外,其他與此事相關各方卻沒有得到懲處,依然沒有大眾所期望的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而庭審中,因為沒有經過原告和被告互相質證階段,羅彩霞被冒名頂替的事實真相也未顯露廬山真面目。
昨日下午1時30分,羅彩霞在律師的陪同下走出法院,她對記者說,希望這件事真的就此結束,希望自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從立案到開庭,『羅彩霞案』歷時15個月。
對話羅彩霞:『我已累了,調解是一種解脫』
在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附近一酒店9樓某房間,本報記者與羅彩霞進行了兩個小時面對面的深度對話。
為何要調解:
我覺得我一個人無能為力了,我想早點結束。
記者:這個結果是你想要的嗎?
羅:怎麼說呢,總的來說這個結果還是挺好的吧,至少不讓我總是有個事掛在心裡。今天終於了結了。
記者:對於你個人來說,可能不是太壞的結果,王家受到的影響很大了,王崢嶸被判刑了,你的同學也找不到了,但是相關單位和個人到現在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沒有被追究責任。
羅:我可能累了吧。我覺得我一個人無能為力了,我想早點結束。你看這像持久戰,一拖就是十幾個月。庭審開完了,這個事情就了結了。這個感覺很好。
記者:調解的想法庭審前就有嗎?
羅:調解的想法很久就有了。開庭的時候,我就在想,接受還是不接受?這個問題其實考慮了很久,前10天左右,律師就讓我考慮這個問題,我沒給他答案。昨天我們也一直在探討這個問題。
對這個官司,我和我家人都希望結束。對律師來說,他們也許覺得累吧。大家都有這個感覺吧。這個官司涉及太多的機關,你看這次庭審天津法院很多人,他們法院的院長,以及法警等都從天津過來的,我們律師事務所也來了5個人,一直以來,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心理負擔。
律師昨天晚上忙到很晚,一直到今天凌晨三點,他們壓力很大,要做兩個方案。其實大家都有調解想法。最後達成調解,是個綜合因素。好好開始吧,反正就當剛畢業。一直很糾結,但調解這是我最終的抉擇。
如果這次調解不了,等著法院宣判,不成,還要繼續上訴,好像無期限的。接受調解是一種妥協吧。看了我的博客就知道,以前我就流露出這種妥協。對我來說,調解確實是一種解脫。
記者:有無奈的因素嗎?
羅:無奈?還好吧,也有無奈吧。其實自己對自己也很失望,其實我一直有愧疚心,到現在都是。畢竟我是草根,正是因為有大家的幫助,我纔拿到畢業證書,如果靠自己一個人,沒有大眾關注,我是否能拿到這些,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過去一年多如何度過:家人一直擔心人身安全
記者:用一句套話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羅:感覺又疲憊,又輕松(笑),太復雜了,希望這個事情早點結束,一天結束就好了。(停頓了一下,嘆口氣)從去年3月到現在,(這事持續)差不多有15個月,挺漫長的一年,對我來講。
記者:怎麼說很漫長?
羅:時間很漫長,心裡也很煎熬。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有了一個確定的日子。我網上簽名是『倒計時』,終於過去了。
記者:這一年怎麼過來的?
羅:這一年,心累。剛開始東奔西跑時,是身體累,心裡不覺得心累。後來就發現心累。剛開始,完全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從來也沒有人告訴我具體的方法,像一只無頭蒼蠅,這15個月,一開始我特別無助。自從媒體都跟進後,我知道拿到畢業證應該沒問題,只是一個等時間的問題。
記者:你的身份信息等都恢復了嗎?
羅:我的畢業證、身份證等都已下來了,7月10日我的銀行卡信息也改過來了。那次在我家門口辦銀行卡,竟然辦成了,我還不相信,心裡想著,是不是銀行系統出問題了?我不相信能辦成,於是就去了另一家銀行,辦了第二張銀行卡,又辦成了!於是我跟我媽媽打電話,我說我能辦銀行卡了。一想到這,我就想笑,太高興了,對我來說這是一種奢侈,終於可以辦理自己的卡了!我曾經在北京辦過,在天津辦過,在家裡也辦過,到處申請銀行卡,都辦不成,現在我錢包裡全部都是卡,一張,二張……(扳著手指頭算),我現在有了6張銀行卡。
記者:今天庭審後有個你邵東老鄉問我,說賠多少錢不是個問題,問題是羅彩霞以後人身安全法院有沒有保障啊?其實你爸爸也有這個擔心。
羅:其實我家人對這個一直很擔心,我心裡知道,但就怕別人說我多慮了。其實這種擔心我家人一直有,從來沒間斷過。但是在法庭上見到他們誠懇的道歉,我想應該不會吧(笑),我想我也放心了。
我不是斗士:我承受不了絢麗的光環
記者:你之後,出現了很多版本的羅彩霞,你是不是覺得你的這個事情具有標本意義?
羅:後來發生了很多類似的事情,剛開始覺得很痛心,原來有這麼多啊,並不是我剛開始所認為的,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個案。
記者:各種冒名頂替的都出來了,他們與你有交流過嗎?
羅:去年畢業的時候,今年畢業的時候,來找我的人就多一些。來找我的,在博客上留言的,估計不下50個,他們的問題和疑惑我也認真回答,但別人怎麼解決的,我還不知道,他們沒告訴我。
記者:對這些後續的被冒名頂替的,你有什麼建議或者忠告?
羅:我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權利和身份弄回來。這是最基本的。
記者:你是幸運的,你在全國人民的關注下終於恢復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你都經歷了這麼多的曲折,其他人恢復身份是不是更難?
羅:我這事的確是全國皆知,但現在再來一個羅彩霞,只要他拿到了一些證據,再找法院,應該不難拿回信息,因為現在教育部也有了一些規定,大家對這個事很重視了。
記者:你是不是為其他被冒名頂替者趟出了一條路?
羅:不能拿這麼偉大的詞用在我身上,我只是碰巧有了好運氣。我不是斗士,其實斗士斗久了,也會累。何況我本來一無所有。我承受不了絢麗的光環,也承受不了沈重的心理枷鎖。
命運最大的改變:再也回不到從前毫無戒備的狀態
記者:你想過沒,如果不向媒體公布這事,如果不打這場官司,王崢嶸可能不會被抓,在他的幫助下你現在也許也能恢復身份信息,也許還能找到好工作,不像現在這樣還是失業。
羅:這個……(遲疑),我還真沒想過!因為我過不了那道心裡的坎,一個坎是我的身份一定要要回來。還有一道坎,我接受不了他們的幫助。這種想法是從他們的態度開始的。無論他們的幫助是善意的,還是其他的,我心裡都接受不了,我會感覺這是一種交易吧,不能用尊嚴做這種交易。
記者:如果你的身份信息沒有被王佳俊利用,那你就可以順利畢業,順利拿到畢業證書,也許可以找到一份穩定的很好的工作,這件事對你的命運有改變嗎?
羅:如果不出現這個事,我也許可以找到正式的工作。但找工作這事,要看人,也要看社會環境,我的這個情況,肯定對我的工作有影響,但不能說因為這個事情讓我沒有工作。
記者:你的親密好友曾對你說,你就是太正義了,這事後也許有公司不敢要你這樣的員工,怕你一不如意就上訪,就上告。你在北京也打過工,在天津也做過導游,工作的時候因為這事對你造成壓力了嗎?
羅:在我工作的時候我的確感到壓力,這種壓力是因為別人對我的期望值很高,我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吧,我不想讓人對我失望。
不過這個官司對我的工作是否造成影響,我想應該不會吧,至少我現在還沒碰到。我想不會有的。
記者:也許這個事情短期對你是個壞事,長期可能是個好事。因為剛畢業的年輕人,社會經驗是沒有的,你經歷這個事情後,將來遇到其他事情和人時,會有戒備心,會更成熟。
羅:對於我家人來說,從來沒認為這是個好事。我還是比較希望我回到以前那種不戒備的狀態,到處都是朋友,從不設防。現在遇到一些人,總是有一些戒備心。現在看到有人對我好,我會想,他這是為了什麼?反正我回不到以前了。我還是希望回到以前,毫無戒備,認為大家都是好人。
(羅彩霞在博客上說:有時候看到『能者』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可輕易改寫人的一生,不禁在想人的命運怎可輕易被玩轉?不禁懷疑命運的神聖與不可侵犯!因為有人彈指間便令之灰飛煙滅!……多少的金錢能彌補的都只是物質的損傷,而改變不了心靈的創傷!)
未來的打算:好好生活,努力工作
記者:未來怎麼打算?
羅:未來絕對好好生活,努力工作,我也想明白了。波折啊,總會遇到一點的。所以希望遇到這事後,別的事情就順利一點(笑)。
記者:談了男朋友嗎?
羅:談了。這個也報道嗎?(害羞,不好意思,笑)私事私下再談吧。
記者:他支持你打官司嗎?
羅:支持,很支持,精神上支持。今天他沒來,有工作。
記者:現在工作有眉目了嗎?
羅:從今天開始,我就努力找工作,真的,工作肯定會有眉目的。因為這個官司了結了,我心裡再沒負擔了。這也是我從心裡選擇調解的一個原因吧。
羅彩霞被冒名頂替事件回放
2004年6月,湖南省邵東縣一中高中畢業生羅彩霞參加高考,總成績514分,沒達到湖南省當年的二本錄取分數線。
2004年9月,時任湖南省隆回縣公安局政委的王崢嶸從女兒班主任邵東縣一中教師張文迪處獲取了羅彩霞的高考信息,偽造了羅彩霞的戶口遷移證等證件。9月27日,在王崢嶸的操作下,當年高考成績為335分的王佳俊冒用羅彩霞之名被貴州師范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專業降低20分定向補錄。
2005年,在高中復讀一年後,羅彩霞被天津師范大學錄取。
2008年,王佳俊用羅彩霞的名字辦理了畢業證、學位證、教師資格證等相關證件。
2009年3月,羅彩霞在申辦開通網上銀行業務時被拒,隨後確認為高中同班同學王佳俊盜用身份證信息。
2009年4月27日,羅彩霞在天涯網站上發帖,《高中同班同學冒名頂替上大學我的傷害誰給埋單?》
2009年5月4日,羅彩霞事件被媒體曝光見報,隨後引起全國媒體的跟進和關注。有關部門遂展開調查。
2009年5月17日,羅彩霞以侵害姓名權、受教育權為由向天津市西青區人民法院起訴王佳俊、貴州師大等7個單位和個人。同年6月,羅彩霞將貴州師大歷史與政治學院院長唐昆雄追加為第8名被告。
2009年10月,王崢嶸被湖南省邵陽市北塔區人民法院,以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判處有期徒刑2年。與原犯受賄罪所判處的有期徒刑3年刑罰實行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4年。期間王佳俊一直下落不明。
2010年8月13日,立案15個月後,羅彩霞被冒名上大學案在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4個多小時後,羅彩霞與各方達成和解協議,放棄對各被告的訴訟請求,被告王崢嶸一次性給付羅彩霞賠償金4.5萬元。
除了口頭表示要賠禮道歉外,昨日羅彩霞被冒名頂替案的8位被告,除王崢嶸個人外,其他地方教育以及主管部門,還有高校相關各方,均稱自己無責。因羅彩霞放棄對他們的其他訴訟請求,達成和解協議,這些機構也因此沒有如大眾所期待的,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羅彩霞代理律師安剛:
司法部門可向相關職能部門
提出司法建議
羅彩霞這個案子雖已了結,但引發人們的思考很多,那就是如何更好地維護高考制度的公平和公正,如何維護法律的公平和公正,如何進行高考的制度建設?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這個案子是個民事賠償問題,至於制度如何改革、如何改善的問題,這不是這個案子能解決了的,這不是民事案件應解決的問題。但是案件完結後,司法部門可以向相關職能部門提出司法建議。如果要繼續追究責任的話,這是司法機關的事情。
被告邵東一中代理律師李女士:
相關各方沒有擔責
是現行制度造成的
在問及羅彩霞事件中,邵東一中有沒有責任,對方代理律師李女士稱,邵東一中沒有責任,只能說她的班主任有責任,是她的班主任幫助她侵權,『她已經處分了,降級了』。
這個案子,除了社會要關注王佳俊利用羅彩霞成績冒名頂替上大學外,換一個高度,由這個個案可以看出現行的教育制度出現了問題。
相關職能部門沒有承擔相應的責任,李律師認為這是現行制度造成的。她說:『其實我也有一個想法,如果媒體能通過案子讓我們國家現行教育體制中的問題能給予糾正,那你們媒體就是對國家和社會作出的一個很大的貢獻。』
教育專家別敦榮:
完全杜絕冒名頂替很困難
華中科技大學教育管理專家別敦榮教授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同名同姓同身份證在校生存在,說明在高招中出現了問題。這有兩種情況,一是個人身份信息被其他人使用了,中途截留,冒名頂替。第二個方面,有的孩子考上了大學,但不如意,不願上大學,將自己的成績和個人信息轉讓給他人。
在現行的高考制度下,需要避免這個違法情況,完全杜絕是困難的。目前還未建立起全國性的查詢系統,上學要遷移戶口,涉及到戶口遷移,現在只要開個證明就可以,假證泛濫,只要不到畢業證發放時刻,冒名頂替者就可以在學校延續。
完全杜絕很困難,另外的難度還在於怎麼懲罰,但現在一是追究的人很少;二是違法成本很低。這涉及到教育、公安、考試等多個部門,如果類似這個案件的所有涉及相關人員都處理了,那麼處理的人就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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