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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永傑
8月13日,羅彩霞案審理雖然結束了,但還有很多廣受質疑的問題待解。免費為羅彩霞訴訟代理的擊水律師事務所主任潘強認為:『從法律上講,該案件並不復雜,證據充分;從社會意義上,這個案件意義重大。高考,關系到一個農村孩子一生的命運,一個普通的基層乾部緣何只手遮天,制造冒名頂替上大學的奇聞?公安、教育部門、學校,任何一個環節負起責任,事情就不會發生。』(8月16日 《人民日報》)
事實上,以羅彩霞案為代表,全國各地冒名頂替者層出不窮。見諸報端的『海南版羅彩霞』、『山東版羅彩霞』、『男版羅彩霞』,還有以前的齊玉苓案、賈新超案、邱冬芳案,等等,致使目前我國教育領域公信度最高、制度最為嚴密、涉及千百萬青年人前途命運的高考,竟被人屢次三番魚目混珠,瞞天過海。其中『海南版羅彩霞』——『武漢林琳』案中,假林琳輾轉三個高校,『洗白』了冒名頂替痕跡。我們甚至有理由相信,躍入公眾視野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還有許多被冒了名但懶得維權、不會維權、不敢維權、不知維權的人,得過且過,忍氣吞聲,舔舔傷口,麻木地就過去了。看著他們,我們難免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覺得人不能窩囊到這種地步,但是,看看羅彩霞的遭遇,每個人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即便鬧到法庭上,也不過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除了王崢嶸,其他被告都成了無辜者,都把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該付出的代價非但沒有,還倒因為羅彩霞『出了一把名』,免費宣傳,這等好事,真有可能『何樂而不為』呢?
面對鞠躬和道歉,羅彩霞一步讓到底,放棄了所有的訴訟權利。這似乎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豈不知,它的社會意義會重大到今後依然會有各種版本的『羅彩霞』遍地開花,因為人們非但並沒有看到『得不償失』的法治效果,反而悟到冒名頂替的後果不過如此而已,一旦出了事,一個個都像是洗淨的蘿卜,無辜著呢,好像這又不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只要紅口白牙、巧言令色,把該承擔的責任一退六二五,一切就跟沒發生一樣。嘿嘿,這也是社會的一條潛規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上訪隊伍又要壯大許多,怎麼辦?
這個1986年出生的女孩子從天津師范大學畢業一年還在打臨時工,明天依然非常模糊,跟曾經是縣公安局政委的王崢嶸『結怨』後,她不能不擔心自己是否會遭到報復,她的『搏出位』對就業有著怎樣的影響,她也不能不考慮。總之,她是那麼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她的維權之路走得又是那麼曲折和艱辛。她身上有著太多普通人的影子,也因此她能感染許多人,能夠影響許多人。現在,在媒體放大了她的遭遇和全社會給予關注之後,她纔拿到了4.5萬元的賠付和看到了王崢嶸代理人的鞠躬,這一系列的過程之中,羅彩霞說只有一個『累』字纔能表達一切。從一開始的身累到後來的心累,在這個世俗社會中,她承受的壓力是巨大的,恰恰在這這裡,我們許多人都早早望而卻步、畏縮不前了。如果從這一點來說,羅彩霞又是不俗的,是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的。
但無論如何,畢竟我們都認識了湖南邵東人羅彩霞,她的這段故事必將符號化為上大學被冒名頂替的『羅彩霞』,變成一個概念或者名詞解釋,進入公眾視野,方便了交流和對話,以一種社會財富而存在。只可惜,『羅彩霞』至始至終的維權之『累』令人懮慮,一旦此『累』不消,終有一天你我他都會被『累』倒而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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