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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劇《深夜食堂》裡有一段戲,一個拖著旅行箱的女子走進食店,猶猶豫豫地問有沒有鰹節,『我想把它放在熱乎乎的飯上,再淋上醬油吃。』老板遲疑了一下:『貓飯嗎?反正米飯也做出來了,這麼想吃的話就給你做吧。』頓了一頓,他說:『我也喜歡吃。』
《深夜食堂》是改編自漫畫的日劇,隱藏在新宿小巷中的食店老板小林薰只在凌晨以後營業,他的菜單上只有一種食物:豬肉套餐,並且啤酒最多點三瓶。至於菜單以外的料理,『只要我會做,都會為你做,這就是我的經營方式。』不斷有人到小食店裡點不同的食物,老板慢慢做好了,把食物放在客人面前,然後抽一根煙靜靜地聽食客們說話。
鰹節是用鰹魚做的類似肉乾的古老食材,除了人吃,也被做成貓糧罐頭——老板把剖好的、桃紅色的鰹節堆在光亮的米飯上,再淋上暗紅色的醬油,一邊看著那女子大吃特吃,一邊感嘆吃到了懷念的童年味道,自己都有些神往的樣子。看這一段的時候我跟著一起咽口水,不光是饞這貓飯,還緬懷起了好多我自己童年的美食。比如4歲那年吃到的一個黃香蕉苹果,小學3年級吃的第一碗正宗蘭州拉面,在鄰居家喝的一份皮蛋瘦肉粥,在農村老家吃的紅燒肉,在北京大柵欄小飯館吃的灌腸和湯面……這些食物說起來也沒什麼神奇之處,只是它的不可復制讓我每每糾結,回憶起來便覺得美味無窮,可是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地方體會那樣的味道了。
據說成年人都會覺得童年吃到的東西比現在的要好吃,不是因為對回憶的錯覺美化,只是因為舌頭上的味蕾在童年時期著實發達,很多東西都會覺得滋味無窮。我的老岳父每次來天津看我們,肯定會到各種市場和食鋪買一段粉腸,這樣的習慣堅持了好多年,我也跟著吃了很多。後來我老婆告訴我,岳父小時候在天津吃到過一次特別好吃的粉腸,對那種味道就一直惦記在心裡,所以現在只要看到有賣粉腸的,肯定都會買一段。我後來問岳父,到底找到原來的味道沒有,岳父搖搖頭,咂咂嘴。
我自己最懷念的是我媽做的燜面,其實就是用豆角、豬肉做的一種面食,我記得我特別喜歡泡上開水吃,有一次連吃了3大碗,橕得要扶牆走路,那種香噴噴的口腔記憶讓我至今都難以割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我長大以後我媽就再沒做過,我也輕易不敢請她做,怕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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