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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路
吉安別墅1號
盧景貴舊居
特點:原為典型西班牙式風格建築,磚木結構兩層樓房,坡頂,紅瓦黃牆。1976年唐山大地震中受損,修復後成為平頂,現已非原貌,仍為盧氏後人居住。
盧景貴
(1891-1967) 字介卿。祖籍山東省萊州市梁郭鎮盧家村,出生於遼寧沈陽。1913年被選送美國留學。1918年回國任教。1923年後,先後任鐵路局局長、路政主任委員、技術處長等職。『七七』事變後,避居天津專心著書。1937年發起成立中國天文學會。1967年9月7日於天津病逝。著有《高等天文學》(上下卷)《曹氏八卦掌譜》;譯著《月理初編》;撰寫了《盧氏漢字聲韻之研究》《湯伐桀武王伐紂之歲考》等專著。
盧公低調,因此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寓居天津後,並沒有過多引起社會注意,他的名字在《天津近代人物錄》中也未有提及。但自身的低調並未能掩蓋盧景貴作為一個學者,對近代天津文化事業所作出的貢獻。他寓居津門三十餘年,天津不僅是他的第二故鄉,同樣也是他勤奮治學、著書立傳的地方。從當年的舊意租界,輾轉到舊英租界,盧氏舊居內不僅孕育了許多驚世著述,也養育了像盧鶴紱這樣舉世矚目的科學家。
公費留美 少年得志
盧景貴雖然祖籍山東,但他出生在東北。1913年,22歲的盧景貴作為東北首批公費留學生赴美國意利諾大學留學,獲機械工程學士學位。本科學習畢業後,盧景貴本來要在美國繼續攻讀碩士學位,但未及學習期滿,就被召回國內。
1918年盧景貴應召回國,第二年奉天省長王永江提出了自建『奉海鐵路』的計劃,這一想法得到了張作霖的支持。當時的張作霖要做『東北王』,但是東三省在日、俄兩國的勢力范圍之間處處受制,極為不便;同時,京奉、『南滿』等鐵路相繼建成通車,東北人口增長,墾地增多,進出口貿易增加,客觀上也需要修建更多的鐵路。張作霖想要修建自己控制的鐵路,與日本的『南滿鐵路』相抗衡,也把農副產品和土特產品由自己的鐵路轉運。此時的張作霖對於懂得現代機車技術的留美人纔格外重視,盧景貴就是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走進張作霖視線的。
盧景貴五子盧鶴紋認為,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很嚴厲的。盧景貴的夫人崔可言常常對兒女們說:『你爸爸是「少年得志」,年紀輕輕就受重用,所以脾氣大。』 從27歲回國,盧景貴作為重要的『技術人纔』,迅速在張作霖的東北政府裡嶄露頭角。1919年,盧景貴任奉天省立工業專門學校機械科主任教授,繼而任中日合辦本溪湖煤鐵公司技師。1921年12月,盧任津浦鐵路濟南機車廠工程師。1922年,兼任交通部膠濟鐵路評價委員會委員。1923年2月,任四洮鐵路工程局局長,兼黑龍江省公署顧問、交通部關稅會議籌備委員會委員。1925年兼任洮昂鐵路工程局長兼黑龍江軍務督辦公署顧問。鐵路基本完成後,工程局改為四洮鐵路管理局,任局長,同時執行四洮鐵路局督辦職權。這一年,盧景貴剛剛34歲。
然而,盧景貴的『少年得志』並未能把好運持續一生,隨著時局變動,奉系勢力弱化,盧景貴的仕途也黯淡下來。1928年6月,東三省交通委員會成立,盧兼任路政處主任委員。 九一八事變後,東三省交通委員會遷到北平辦公,1933年被南京政府鐵道部撤銷,盧景貴解職,寓居津門。盧鶴紋回憶,自交通委員會解職後,盧景貴沒有再擔任社會職務。曾有一段時間參與籌辦雲南鐵路,但不久即返津。
低調寓公 著書為樂
1931年,盧景貴帶著家人落戶在天津舊意租界。盧鶴紋回憶,盧家最初選擇舊意租界,主要是因為那裡的居住環境相對更安靜。他記得,當年他家的鄰居有李文田、龔心湛、閻家琦,往北走不遠就是華世奎、湯玉麟。
盧景貴家在舊意租界的房子非常大,有前後兩棟樓。剛剛解職的那幾年,盧家靠積蓄還可以維持生活,但由於子女眾多(六子三女),盧景貴又不懂得做生意,盧氏一家就搬到了後樓,而前樓房屋均用於出租,以貼補家用。盧鶴紋回憶,生活中的盧景貴非常簡朴,居家生活時經常只穿一件帶補丁的袍子。他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1953年,盧景貴賣掉舊意租界的房子,舉家遷到今吉安別墅1號舊居,在這裡,他生活了十餘年,直至去世。
『那個年代,娶姨太太是很普遍的情況,而我父親卻是東北系居津人員中唯一堅持一夫一妻的人。』盧鶴紋告訴記者,盧景貴愛好很廣泛,『父親在美國學習的是機械學,研究蒸汽機、火車頭,這是他吃飯的知識。除此之外,他把天文學當做了愛好,並且在這個領域有著很重要的研究成果。』盧景貴寓居津門期間,以自己的專業角度,撰寫了《內燃機車學》,又從興趣出發,撰寫了《高等天文學》,而他最得意之作,是他傾全力完成的一本關於星象學的著作,只可惜這本書在動蕩年代丟失了。
盧鶴紋回憶,『我從未聽父親講過英語,但他的英文閱讀翻譯水平很高,當年家中藏書相當多都是英文書。而且父親還親自翻譯英文書籍,為西方文化在中國的傳播盡了一份力。』1936年6月,天津百城書局出版了英國人卜朗原著、盧景貴翻譯的《月理初編》。除了天文學,盧景貴還對武術和歷史等知識特別感興趣。1942年,他編著的《曹氏八卦掌譜》出版。他還撰寫了《武王伐紂之歲考》《內燃機車學》《盧氏漢字聲韻之研究》等著作,由於種種原因未及發表,手稿已不存。
人有元寶 我有活寶
雖然學識豐富未得充分施展,但盧景貴還是從心裡尊重知識,向往知識。他對每一個子女嚴格要求,希望把他們都培養成有文化的人,盧家九個子女全部考上名牌大學,其長子更成為蜚聲海內外的著名科學家,這是令盧景貴最為欣慰的一件事。
『母親以前常說,我和你爸爸一定要把你們都培養成人。她所指的,就是要讓我們都考上大學,這算是父母的一個心願吧。』盧景貴的夫人崔可言早年曾赴日本東京青山女子實踐學堂公費留學,與秋瑾是校友。歸國後她曾短期從事過教育工作,與盧景貴結婚後則放棄社會工作,專門在家裡教育子女。
『父母在教育子女的目標上是一致的,但父親脾氣不好,相對更加嚴厲。』盧鶴紋回憶,幼年時家中有一把不常用到的『戒尺』,兄弟姐妹中如果有考試成績不合格的,就會受到懲罰。『父親就用戒尺打手心,很疼,真的會打腫。母親看管教得差不多了,就來勸一勸,所以我們兄弟姐妹都很注重學習成績。學不好,要挨打。』
但是在心裡,盧景貴其實當每個孩子都是他最珍貴的寶貝。盧景貴在牌桌上最喜歡講這樣一個笑話:
話說有這麼幾位牌友打牌,甲為了炫富,故意把牌桌的四條腿鋸短一些。等牌友來打牌的時候,發現牌桌矮了很不方便,這時候甲就喚出妻子:『你看這牌桌矮了,怎麼辦纔好?』甲妻回答:『這好辦。』進屋拿出四個金元寶,墊在牌桌的四條腿下,牌桌如往常一樣高矮,眾人皆嘆甲闊氣豪爽。
牌友乙回家後將此事說給妻子,乙妻明白甲在羞辱乙家中無財,於是對乙說:『你也把大家約來打牌,看我如此這般。』第二天,牌友聚在乙家中打牌,牌桌也比平時矮了不少。乙假裝喚出妻子:『你看這牌桌矮了,怎麼辦纔好?』乙妻回答:『這好辦。』遂召喚出四個兒子,每人抬起一條桌腿。乙哈哈大笑:『人有元寶,我有活寶。』
盧家子女 各有專長
盧景貴共有九個子女,在他和夫人的嚴格教育下,九個子女都考上大學,並且學有所長。
長子盧鶴紱,1936年燕京大學物理系畢業後赴美國明尼蘇達大學留學,獲碩士、博士學位。1942年預言大規模利用原子能的可能性,並提出一種估算原子彈及原子堆臨界大小的簡易方法,被國外學界譽為『核能之父』。1951年提出關於流體力學的方程,被命名為『盧鶴紱不可逆性方程』。
次子盧鶴紳,美國明尼蘇達大學畢業,學習航空工程。航空設計專家,是美國某著名航空公司總工程師。
三子盧鶴綬,天津工商學院國貿系畢業,在天津電話設備廠從事外貿工作直至退休。
四子盧鶴絢,天津工商學院建築系畢業,曾任張家口建築工程學院副院長,後調天津建築工程設計院,任總工程師至退休。
五子盧鶴紋,1947年考入燕京大學,同年轉南開大學經濟系學習。1950年畢業後在交通部所屬單位工作,後在南開大學、天津外貿學院執教。1988年調市政協任副秘書長。
六子盧鶴維,現名劉華。先考入燕京大學,後轉入清華大學機電工程系,是清華大學地下黨負責人之一。1953年調任駐蘇聯大使館秘書。後任外交部禮賓司副司長及駐尼泊爾、蘇丹、土耳其大使等。
長女盧鶴松,燕京大學歷史系畢業。新中國成立後在河北大學任教。
次女盧鶴柏,燕京大學西方文學系畢業。
三女盧鶴桐,北京大學肄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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