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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根上鉤了
『都記住了?』
『記住了。』
『重復一遍,回去應該怎麼跟他說?』
『我找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但我碰巧遇見了一個熟人,是我過去的一個客人,一個老色鬼,他就在郵局工作……』
薩根遲遲不來,汪女郎一遍一遍地默念著陸所長跟她的對話,一遍比一遍熟練,流暢。可薩根就是不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好像薩根已經知道她被人策反收買了,不敢來了。
其實薩根知道個屁,他是分身無術,沒工夫來。黑明威從成都回來了,帶回來那麼多東西,又是指示又是裝備,他要馬上向少老大去匯報。
這個突發的小小變故,可把汪女郎折磨狠了!
天黑下來了,汪女郎的運氣開始好轉了,先是陸所長走了,再是——該死的薩根終於來了!
薩根剛領了賞,心裡湧著一股要表達喜悅的急切,見了她,又是捏她屁股又是拍她臉蛋。薩根高興還有個原因,就是:他以為,汪女郎等他這麼久都沒走,說明她一定是出色完成了任務。
『怎麼樣,很順利吧?』
『順利個屁,我找了好幾個人問,都說不知道。』
『怎麼回事?』
『這是個保密單位,你知道不?』
『我怎麼知道?見鬼!』
『不過算你運氣好,我碰巧遇見了一個熟人……』
言歸正傳,已經難不倒她,因為該說的話已經默誦了數十遍,再緊張也不會出差錯。不但沒有差錯,還有出色的臨場發揮,詐獲了兩單生意錢。
『你得給我補上這個錢。要不是為你辦事,他憑什麼佔我便宜?這種死老頭子就是給我錢我都不稀罕!』
說得跟真的似的,振振有詞,有理有節。薩根剛鼓了腰包,替個窮鬼付點嫖資,小菜一碟,二話不說,給了。
『因為明天我還要去找他,』汪女郎對答如流,她已經完全進入角色,言談十分機巧、灑脫,『我敢肯定,他說管地址的人今天不在單位多半是騙我的,他就想讓我明天再去找他,再佔我一次便宜,你就幫他先預付了吧。』
哈哈哈,言之有理,薩根爽快地又付了一份錢。汪女郎心花怒放,一下午的不快就這麼煙消雲散去。
可以想象,與陸所長相比,汪女郎的好心情不過是『小巫』。
月朗星疏,夜風吹醒枯草,淡淡的火藥味飄浮在空中。陸所長滿腹狐疑地追著火藥味走,走進喧囂的食堂,受到夾道歡迎的待遇。沒有人告訴他設宴的真實原因,但他已經預感到——聞到了『天降大喜』的味道。罰酒三杯後,杜先生跟他咬了句耳語,把喜訊告訴他,他不亦樂乎地又自罰三杯。這種情況下告訴他喜訊,其實是對他最大的懲罰,除了不停地喝酒,他沒有任何宣泄喜悅的渠道。喝得太猛,他像個不中用的酒鬼,轉眼就喝大了舌頭。一根大舌頭怎麼還能留在酒席上?不把實情捅破纔怪!走,杜先生提前離場,順便把他帶走了。臨別之際海塞斯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把幕後英雄陳家鵠一語道破,但話到嘴邊又被虛榮心壓了回去,變成了語焉不詳的祝賀:
『杜先生,我也要祝賀你啊。』
『我有什麼好祝賀的?』杜先生不解地望著他。
『你找到了一位罕見的破譯人纔。』海塞斯目光灼灼地說。
『誰?陳家鵠?』
海塞斯點頭:『是的,所有人都應該看好他。如果先生同意,我想提前請他下山來,他沒必要再呆在那兒了,對他來說受訓跟浪費時間沒有兩樣。』
杜先生沈吟道:『磨刀不誤砍柴工,還是再培訓培訓吧,可別搞成個夾生飯就麻煩了。』
海塞斯真誠地說:『相信我,沒必要了。』
木訥的陸所長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搶答,聲音大得像在嚷,還動手抓著海塞斯的肩膀,很不體面,『教授,破譯密碼你是專家,可說到用人你就不懂了,他還有其他問題,我們需要再觀察觀察。』
杜先生握住海塞斯的手,『我們改天再談這個,你看他這樣子能談事嗎?』指著陸所長,『他需要馬上睡覺,我呢,也需要馬上回去向委員長匯報你的開門大吉。我相信你該得到的獎賞不僅僅是一串鞭炮和一頓酒,靜候佳音吧,我們至少還要給你定制一枚金質勛章呢!』笑聲朗朗,像月光一樣穿破了夜色,隨風遠行。
這天晚上,陸所長睡得像嬰兒一樣香甜。他的夢是沈重的,沒有夢到晚上的開心事,夢見的都是下午的煩心事:薩根久等不來,自己久尋『黑室』未果——他要給薩根尋一個郵箱地址,下午百思而不得,進入夢鄉還在思而索之。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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