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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凝有一部短篇小說叫《一千張糖紙》,寫到了在上世紀60年代,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為了大人的一句承諾,和小伙伴一起每人瘋狂地收集了一千張糖紙,最後卻被告知,承諾中用來兌換的『電動狗』根本不存在。鐵凝之所以寫下這段回憶,是為了告訴大家,小孩子可以批評,卻不可以欺騙。
很多生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人都有過集糖紙的經歷,當時那種司空見慣的糖紙,在現在看來,卻充滿了溫馨的記憶。小小的糖紙中,凝聚著一種特殊的力量,把我們帶回從前。
小糖紙鏈接大時代
記憶中那時候糖果是屬於孩子們的『奢侈品』,也正是因為對這種『奢侈品』的喜愛,孩子們都喜歡上了搜集花花綠綠的糖紙。每次吃完糖果,都會把糖紙仔細地洗乾淨,整整齊齊地夾在書頁裡,有空就拿出來與小伙伴們一起欣賞。因為吃糖的機會終歸有限,要集更多花樣的糖紙還得靠四處搜尋。在街上遇到糖紙,也會如獲至寶般地撿回來。如同收集郵票一樣,如果能找到一張『精品』,足可以在同伴面前炫耀一番。收藏糖紙,當年就不那麼容易。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容易,所以能夠保留到今天的那些年代的老糖紙,纔凸顯了它們的收藏價值。今天超市裡的糖果種類比過去豐富了不知多少倍,包裝也比過去講究得多,但是今天很少看到哪個孩子去有意地收集糖紙。這也算是一個收藏界的原則吧——來得太容易的,隨處可見的東西,是沒有收藏價值的。據玩家們講,小小的糖紙中,也蘊藏著大學問。首先根據糖果的不同,糖紙可以分為水果糖紙、奶油糖紙、巧克力糖紙、可可糖紙等。其中水果糖紙又可分為玻璃紙、蠟紙,上面大多印有五顏六色的彩色圖案,如草莓、菠蘿等,十分精美而風趣。奶油糖紙可分為玻璃紙、膠印紙等多種,其糖紙圖案設計別致高雅,如上海益民食品廠出產的『大白兔』奶油糖果糖紙。巧克力糖紙圖案設計十分豐富多彩,有名勝古跡、花卉及動物,印制也相當精美。北京義利糖果廠生產的巧克力,其糖紙圖案多為八達嶺長城、天壇、北海等,富有地方特色,令人愛不釋手。
甜蜜中的經典
糖紙還蘊含著兒時關於糖果的記憶。如果不是這些花花綠綠的糖紙,我們都回憶不起兒時的上海奶糖、北京酥糖、廣州果糖被譽為中國三大名糖,其中『紅蝦酥』可謂老少皆宜。北京的小糖坊、小食攤早在民國年間就用兒童圖形的模具加工酥糖,所以酥糖在北方又有『小孩酥』或『小兒酥』的好聽別名,不愁銷路。後來,北京的民間糖坊大多並入北京第一食品廠,並在1963年創制出膾炙人口的紅蝦酥糖。蝦酥糖選優質砂糖、高濃度葡萄糖漿和獨特的『二八麻醬』為主料,采用傳統工藝經多次熬煉和制作。北京酥糖以酥、脆、香、甜叫絕,糖皮薄而酥脆,餡料層次分明,吃起來不黏不膩,香甜可口。酥糖的糖紙長期以來一直是傳統的樣子,膠版紙上以明黃為底色,上面畫著一只鮮活的紅色大蝦,包裝結實,容易識別。還有經典的小蘿卜糖。其實那糖並非蘿卜的味道,而是外形酷似水蘿卜。這種水果硬糖的糖身是錐形的,糖紙一般豎式,上部長長的扭結處畫著翠綠的蘿卜葉,下部的玫紅色上有一個身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她正在給蘿卜澆水。孩子們最喜歡蘿卜糖,因為它除了甜甜的味道之外更像個快樂無邊的小玩具。
價值感日益凸顯
據糖紙玩家介紹,目前進入收藏市場的主要是指從新中國成立前到上世紀80年代的糖紙,其中收藏價值較高的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文革』期間的糖紙,以及八十年代初期的蠟紙、玻璃糖紙等種類。在各類糖紙中,『文革』糖紙的圖案最為豐富,約80%的糖紙以紅色為主基調,輔以黃、綠、黑等其他顏色,色彩對比十分強烈,使人明顯地感受到那個特殊年代的氣息。近年來,舊糖紙的收藏者日漸增多,所以價格也在逐年走高,據介紹,現在大部分舊糖紙都是幾十元一張,有些罕見的舊糖紙會漲到幾百元。而成套糖紙就會更貴一些。一些看好舊糖紙收藏前景的愛好者,專門在古玩市場、淘寶網站上搜集存量少、品相好、價格適中的糖紙。最重要的是,目前在糖紙收藏中,還基本沒有假貨與仿品,其價格也比較適中,適宜大眾收藏。
據說現在世界上最有名的糖紙玩家是美國的普魯凱先生,他也是雜志《糖果信息臺》的出版商,年近七旬的他,已收集各種糖紙達4萬餘種,並親口品嘗了3萬餘種國內外糖果。在他的收藏品中,美國社會發生的許多事件都能從糖紙上反映出來。在糖紙中串接起社會生活的發展與變化,或許是所有糖紙玩家的最大樂趣。
本版撰文馬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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