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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時,與阿黎不期相遇。她是我小時候在鄉下最好的玩伴。阿黎高興壞了,親熱地直喊我乖乖,並欣然開車請我去喝咖啡。
孩提時的阿黎,胖胖的,直流鼻涕。如今一身名牌,駕著寶馬,舉止談吐透露一種貴婦人的氣質。喝咖啡時,她簡單說了近況:開有兩家連鎖店,有四套房子,最新的是100萬買的,40萬裝修。其他三套,租賃。車有兩輛,一輛客貨,一輛轎車。還掏出照片讓我看,一張是她和老公在海南度假拍的,一張是上南開大學的兒子……阿黎堅持要我摸摸家門,好在她有車,於是我來到花園小區。進了門,果然富麗堂皇。阿黎打開衣櫃,試了一套又一套衣裙,還直嚷嚷,出門總沒有合適的衣服穿……
待到華燈初上,我纔回了家。我頹廢地一頭撲到床上。老公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不開心了?』我劈頭蓋臉答:『我嫁你太虧了!過了20年,還住著這套建築面積57平方米的破單元!兒子考了個大專!我的工作也混丟了……』老公沒了話說。這一夜,我連衣服都沒有脫,哭哭啼啼睡著了。
星期天,我和老公出去買菜時,意外和同學梅一碰面了。來到梅一的家時,我們倆都傻了眼。沒有想到,當年的校花梅一竟住在又低又矮的平房裡,屋子非常暗,即使白天也得開燈,不然什麼也看不清楚。我和梅一同歲,可她的頭發都花白了。梅一的愛人因病去世8年,她靠擺地攤養活一雙兒女……
分別時,我將兜裡所有的錢偷偷塞到了梅一的枕頭下。一路上,我默默無語。倒是老公的話意味深長:『生活向左轉時,也得向右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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