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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最近國內一個曾名噪一時的『獵鷹』民間反扒組織成員,因為錯將路人當小偷施暴而被判刑。一時間,關於民間反扒組織的合法性、生存狀態,以及其反扒的是與非再度成為人們的焦點。天津的民間反扒已經存在4年的時間了,也經歷了不少的是是非非。如今,對於民間反扒的種種爭議他們又是如何看待的?昨天,天津最早的民間反扒組織——天津民間義務反扒聯盟盟主大佐接受了本報記者的采訪,披露了天津民間反扒發展歷程中不少鮮為人知的故事以及對上述爭議的種種看法。
心聲
希望天下無賊
2006年10月,正是網絡QQ群盛行的時期。那時候,網絡上這個叫作『正氣公社』的QQ群很火爆,不斷有網友申請加入,最多的時候有200多人,到現在剩下來的只有十幾個人。而這十幾個人,都成了好朋友,大家從網上走到網下,相識相知。
至今,反扒隊員們無論對外還是群內活動時,均以網名相稱。『大佐』就是網名。『我們群裡好多人都被小偷偷過,或者自己的親友被偷過。』
組織成立之初,活動通知基本通過網絡。『在QQ群裡,打出公告,有固定的活動時間和地點,大家按照約定見面後,再具體安排活動細節。』那時基本每周一次反扒活動。同時,他們還喊出了『希望天下無賊』的口號,吸引了不少熱血青年,其中不乏大學生。而他們最初的公益活動也確實賺足了眼球。現在的活動基本不太高調了。大佐說:『如果有活動,大家通過電話聯系,基本不在群裡發消息了。』
教訓
常與小偷打交道也有隊員『走偏』
談及原因,大佐說,他們『有點寒心』。『人員松散,大家互不相識,彼此之間也不了解,隊員素質參差不齊,難免有目的不純者出現。』
曾經有一個人申請加入,隊員們跟他進行了接觸。事後,隊員們得到消息,這個人曾經有前科,參加反扒組織的目的不純。
『有前科不代表什麼,我們對人沒有成見,問題的關鍵是他加入反扒組織後的表現。』大佐說,外行人看來,反扒隊員個個俠肝義膽,一身正氣,其實,這裡邊挺復雜的,黑暗的事也不少。中國有句古話,叫『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作為與小偷打交道的反扒隊員,如果操守不夠的話,時間長了,很容易走偏。
『比如偷車這個活,反扒時間長了,你會發現其實很簡單,自己都能來,一旦誤入歧途不就成了小偷嗎?比如反扒隊員逮小偷,有小偷說給你錢,幫忙看著點,不就成了同伙了嗎?再比如黑吃黑,逮到了小偷,跟對方說,把錢包拿過來,接著說:「蹲那,我打個電話」,小偷經常趁這時就扭身跑了。之後,如果再不報官,這錢包不就成後者的了嗎?』對於最後一項,圈裡人也把它叫『切錢』。這些,大佐說,在天津的反扒組織裡都發現過,不過他強調,『不是咱組織裡邊的』。
據大佐介紹,因為活動人員素質不一,曾出現過一些問題,包括打人。『今年四五月份,不知道是誰在網上發帖稱要打小偷,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並派人找到我們,教育我們不要這麼做。這以後,我們也吸取了教訓。』
如今,在大佐他們的反扒隊伍裡,也比照派出所的建制設有『隊長』和『教導員』,大佐擔任隊長。『雖然我們是非盈利性的組織,也沒有官方身份,但是我們更要把它建設得正規,我們的教導員綠茶是組織裡唯一一個年齡稍大些的人,他負責對隊員們進行政治思想教育和法律宣傳。我們隊員中也有黨員,每個月末,我們都會集中學習,為的就是防止隊員走偏。』
困惑
正邪一念之間誘惑很多回報很少
大佐說,他們這些年逮到的人都送派出所了。『每次抓到小偷,我們當場就打110,110直接把警情下到報警地點派出所,派出所再和我們聯系,一般都是派出所派人。』對於天津的反扒生存狀況,大佐說:『誘惑實在是太多了。』曾經有人開出一個月3萬元的價錢收買大佐,『不讓我逮他們,他們乾活,讓我給他們打旗,放風。』對此,大佐沒有答應。正義與邪惡之間就是一念之差,作為隊長,他深知這個道理。
一方面要面對隨時可能的誘惑,另一方面是社會回報不高。『有時候,能給我們個見義勇為。我們隊裡,這些年有五六個了。如果定成見義勇為,會給一些獎勵,最多800元,有的給200元。我們一般拿這錢做活動經費,我們出去反扒,吃喝都得自己花錢,有時候光電話費,一天就得好幾十。乾我們這行的,都不是特別有錢的人。』據了解,目前大佐的組織裡,有工廠工人、公司職員,也有做小生意的個體戶。並不是每次抓到小偷都給見義勇為。『得看派出所給不給報,有時候,派出所考慮到自己片裡的發案率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不樂意給往上報(指見義勇為)。一個很明白的原因,小偷全讓老百姓給逮著了,警察是乾什麼的?』
隊員實名登記渴望得到官方身份
這些年走來,小偷抓過有幾百人了,而大佐他們的反扒組織至今沒有一個官方的身份。『我們也想有一個被認可的社團身份。但是民政局說我們反扒專業性太強,讓找公安局,共青團的志願者管理機構也是這樣說。而公安局又說他們不管,應找民政局。』
後來『正氣公社』改名為『天津民間義務反扒聯盟』,為的就是明確公益性質。其間,反扒聯盟進行了內部組織架構的建設。『凡是申請加入者,我們要求對方出示身份證,進行實名登記。』經過一段時間實名制,群裡的隊員走掉了不少。同時,也有人是在家人地勸說下退出的。最終,大佐他們將組織定名為『天津反扒志願者大隊』。『我們這些人裡,大都是二十四五歲的男生,女生當初也有,後來都退出了。』
對於暴力反扒,大佐表示反對,『絕對不能這麼乾。』但是對於打小偷,大佐卻說:『肯定有,在天津也一樣,只是程度不重。』對此,大佐認為,如果民間反扒能夠得到官方的認可,並加以正確的引導,可以避免這些事件的發生,否則『這種事的發生就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經驗
遠看頭近看腳
不遠不近看當腰
提起反扒的經驗,大佐隨口說了句順口溜:『遠看頭近看腳,不遠不近看當腰。』看小偷,從遠處看的時候,要看臉。比如在一個商業街,大部分人在買東西,遛商場,而小偷卻是在看人,看人手裡的包和肩上背著的包,行為跟正常人不協調。『有時候,我們去這些地方,看哪些人不是小偷。在那麼多人裡,哪些人不像小偷,剩下的基本就是小偷了。』
近看腳,是指跟蹤的時候走近了要看腳。『低著頭走,肯定是看腳。這些人反偵察能力特別強,自己的掩護不做好了,很容易弄驚他們。』大佐說:『跟蹤是一門學問,距離得不遠不近。在人多的地方眼神必須得好,盯住,太近了會讓對方感覺出來,太遠又看不見。有時候,對方一拐彎就是考驗我們的心理,你是打算直接跑過去,還是慢慢走過去,怎麼揣測嫌疑人的心理很重要。』
對此,大佐說,真正操作起來細節多著呢,建議人們不要輕易去反扒。『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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