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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心公社特別策劃】
迷失的女人,曖昧不起
曖昧,是每個成年男女都有機會遇到的。它就像空氣,無處不在;又像海市蜃樓,看似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對女人來說,曖昧是童話的成人版本,是少女時期沒做完的夢。
曖昧,是一種很難把握的分寸。退一步就是朋友,進一步就是情人。有人管住了自己的腳,沒有跨過線,雖然失去了一份夢境,卻守住了現實的平淡;有人還在那道線前徘徊;而有的人,跨出去了纔發現,那邊的風景遠不如想象的那麼好。
夢境之所以美麗,就是因為它的不真實感。一旦看清楚,就連做夢的心情都沒有了。
很多時候,女人,真的曖昧不起。
【起 因】
曖昧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見艾萍之前,記者一直試圖去體會。
在電話中聽得出,艾萍是個極保守的女人,在描述和陳燾的關系時,她拐了很多道彎——先用『我很保守』這樣的語句進行自我澄清,然後用『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作為鋪墊,再然後,說單位有個人『總愛找我說話』,最後以『不知道怎麼辦』作為結尾。記者連蒙帶猜,纔搞清楚她懷疑陳燾喜歡她,但又不太確定。
被人喜歡不見得就是好事,尤其是對一個已婚女人來說。保守的艾萍,連描述一種『曖昧』關系都支支吾吾,這樣的人,會掉入曖昧的陷阱中嗎?但隨著記者的點破,她居然羞澀地承認自己開始對陳燾有好感了。
曖昧究竟是什麼感覺?
閉著眼睛回憶這些年采訪過的人,在各種各樣的故事中尋找『曖昧』的影子。
似近實遠,似遠實近,時近時遠,時遠時近,這就是曖昧造就的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的人因這種距離享受到所謂的朦朧美,有的人卻因為那種飄忽感和不確定性而抓狂;
進可攻,退可守,這是曖昧帶給人的最大好處——我從未說出口,所以不會被拒絕也就無需負責任,我從未熄滅熱情,所以可以說早已等了你一萬年;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是曖昧者的處事態度——實際上曖昧不存在主動方和被動方,就像兩塊磁鐵粘在了一起,誰能說得清是正極吸引了負極,還是負極吸引了正極?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要放電,大多時候也會選擇一個合適的對象。
艾萍一直強調她在這場曖昧關系中是被動方,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曖昧是兩個人的互動而不可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艾萍的反復強調只能證明這種感覺給她帶來了愧疚感。
只有君子纔能坦蕩蕩。
內心獨白
那風,吹皺一池春水
公司那個有些神經質而又處於更年期的女領導總算調走了,得到消息時,很多人在第一時間撕掉了早已經寫好的辭職信。
被那個成天板著臉的女人折騰慘了的人們,都心心念念盼著總部能派個男領導過來。可是對我而言,無所謂了,因為我剛剛很牛地把辭職信摔到了她的辦公桌上!眾人狂歡的氣氛絲毫沒有感染我,我已經為自己的衝動悔青了腸子。畢竟,這是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
無精打采地回到家,把滿肚子的不快吐給丈夫,他只說了一個字:『命。』看不出是安慰,還是惋惜。我已經習慣了他的惜字如金,懶得追問。我其實是個心裡憋不住話的人,訴說只是習慣性的,從沒奢望從丈夫那兒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建議。
『要不,我試著向新領導表達一下我想繼續留下的想法?』我含糊不清地問了句,嘴裡塞滿了丈夫每晚必做、十幾年不變的辣椒炒雞蛋。沒辦法,他覺得我愛吃。
『隨你。』丈夫的回答言簡意賅,也是十幾年不變。我忽然覺得有些反胃,借口還有些賬目沒弄清楚,草草又扒了兩口飯就鑽進了書房,把丈夫一個人留在了飯廳。
其實我只是想清靜一下。我辭職是因為之前的領導,單位裡沒一個人能讓她滿意,她從不罵人,卻有辦法讓你身心都受到煎熬。她有一個小本,隨身攜帶,把每個人在某個時刻所犯的錯,哪怕是亂丟紙屑這樣的小錯都記錄下來。比如說她對我做的賬目不滿了,就會在所有同事面前,把小本上記錄下來的『罪狀』都念出來,然後把賬本扔在我的桌子上,一言不發地坐在我對面,看著我。她注視的目光和同事們偷偷瞟過來的目光交織成一張網,她注視的時間越長,那網收縮得越緊,讓我無法呼吸。那情形,總是讓我想起丈夫以單字的形式和我對話時,他省略的每個字,都像砸向我的磚頭。
兩個完全不搭界的人,就被我以這樣的形式聯系在了一起。為了不受夾擊,不能離婚就只能辭職。
新領導是個40多歲的男人,叫陳燾,是個和善的人。他會同打掃衛生的阿姨打招呼,和傳達室的大爺話家常,一點架子也沒有。他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堆在案頭的辭職信。
和我的談話是在他的辦公室進行的。我在信中的辭職理由是『和領導處事方法不同』,但是他問起來的時候,我沒有在他面前說前任領導一句壞話。倒不是我有多高的品格或多包容的心,我只是懶得說,如此而已。
歪打正著,談話結束時他誇我是值得信賴的員工,問我是不是願意繼續留下。我自然是喜出望外,但還是努力克制著仰天大笑的衝動,矜持地說不會辜負領導的信任。臨出門時,他忽然說了句:『你的耳環很漂亮。』
我很少被這樣誇獎,欣喜之餘又覺得這句話有些突兀,條件反射似的回頭望著他。他的目光中透露出贊許,表情沒有任何不自然,又加了一句:『我想給我女兒買對耳環做生日禮物。』
『我有個朋友開了個店,東西還不錯。』這句話沒經過大腦,自己就溜了出來。他說過幾天可能真的要麻煩我,我說沒關系。
興高采烈地回到家,丈夫對這天大的好消息說了五個字:『你高興就好。』
那天我像中了邪一樣,問他:『我的耳環漂亮嗎?』他愣怔了許久,點了點頭,然後就充滿警惕地看著我。
『說話!』我故意不言語,逼著他多說話。其實丈夫不愛說話我也有責任,他本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但我偏偏特別在意別人說了什麼。無論他說什麼,總會惹我生氣,他乾脆就不說了。我清靜了一陣之後,越來越討厭這種狀態。但他似乎習慣了這種模式,因為這種模式能保證我們不吵架。
『乾嘛問這個?』他收拾桌子,用以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沒做任何虧心事,但他警惕的目光還是讓我心中一顫,居然撒謊說想再買一副送人。
陳燾是個風趣而有凝聚力的人,他後來撕掉了所有的辭職信,讓職員重新選擇。他上任之後的第一個周末,問我能不能幫他去挑耳環,因為之前答應過,我不好推辭,就帶他去了。選好禮物,作為答謝,陳燾請我吃飯。席間,陳燾說他妻子去世八年了,他忙於工作,已經很久沒像這樣和朋友安靜地吃飯了。他說話時給我的感覺,就像在交代他的家庭一般;作為『交換』,我也說了自己的家庭,還不自覺地說,我和丈夫之間沒話,很久沒有聊得這樣開心了。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陳燾適時地改變了話題。
飯後陳燾開車送我回家,到我家樓下已經晚上11點了。我家在四樓,他說不放心我一個人上樓,送到三樓,聽到了我開門鎖門的聲音後纔離開。
丈夫還沒有睡,問號寫在了臉上但他卻一句話沒問。我也沒解釋,既有賭氣的成分,也因為不能實話實說。
陳燾上任的第一個月,正趕上總公司要查賬,我幾乎每天都要加班。陳燾每次都留下來,有時候主動下樓給我買飯,有時候在下班之後請我吃飯,再送我回家。他說每天最後一個離開公司是他給自己定的原則,但是,給員工買飯吃總不是他的原則吧?特別是當吃飯時我倆的話題由賬目擴展到生活的各個方面時,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和他聊天的感覺。
而他總說一些讓人無從揣測和證實的話。我說我丈夫不愛跟我說話,他會說:『不是每個人都懂得享受你帶來的樂趣。』我說我丈夫覺得我太凶,他會很認真地說:『沒有啊,挺有女人味的。』我說我想離婚,但又怕離了嫁不出去,他會說:『怎麼會,有我接著呢。』
對他這些話我從未回應,但心裡高興著呢。我覺得自己在和他的談話中,已經找到了生活的樂趣。而他,主動制造著越來越多的相處機會,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前幾天,他說朋友送了兩張電影票,約我下周去看電影。丈夫在廚房裡忙活著做辣椒炒雞蛋,我忽然之間覺得很愧疚,於是跑到廚房問他:『我們一個男同事要請我看電影,你說我去嗎?』
他的答案比『隨你』還讓人郁悶。他說:『隨你高興。』
【後 話】
艾萍不清楚陳燾對她是一種什麼感覺,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如此興奮。但她承認自己的心被陳燾搞亂了,就像一口多年的枯井被從天而降的甘霖填滿,又被微風吹皺一般。
其實她一直希望丈夫是那陣風,可丈夫,就只是一堵牆。
艾萍知道吹風太多會感冒,可她還是願意站在風中,盡顯身姿。
所以,她不該怪陳燾招惹她。也許在陳燾眼裡,是艾萍招惹了他;又或者,只是艾萍自己想得太多了。
專家解讀
和曖昧說再見
【本期專家】撒紅
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NLP高級執行師,催眠治療師,時間線治療師,天津朗坤陽光身心靈諮商服務中心諮商師。擅長婚姻問題、親子關系、職場減壓等諮詢。
愛情是一個永恆的話題,就像無數文學作品中所描寫的那般朦朧詩意,又蘊含著激情活力。兩個有情人通過彼此的愛慕之情,感受自己被需要、被欣賞的喜悅,再在這股強大力量的推動下步入了婚姻,以為從此就會像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樣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卻不曾想到,原來婚姻中有的不僅僅是愛情。愛情往往屬於理想,而婚姻卻屬於現實。
看了艾萍的故事,很想知道,艾萍你想在這段曖昧的感情中獲得什麼?是你平淡婚姻中的調味劑還是重新做一道婚姻的選擇題?無論艾萍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要先從曖昧的感覺中退一步,重新看到自己真正的需求,唯有這樣,纔能做出令自己不彷徨的決定。
因此給艾萍幾點建議:
第一,重新審視自己的需要,和曖昧說再見。
艾萍此時需要用理智的頭腦看到自己的現狀,看到自己內心渴望的是什麼?是否是被欣賞、被認同、被關心的需要?攪亂自己的不一定是陳燾,而是這些一直未被滿足的需要。如果艾萍認識不到這些,把這些需要和陳燾等同了,繼續走下去,就會陷入執著的陷阱中,給自己和他人帶來更多的痛苦。這段曖昧之情並不是滿足艾萍需要的唯一途徑,但這段感情會是她認識自己的過程,只有看到這些,她纔有更多的選擇。
第二,重新審視婚姻,看看自己需要改變的是什麼。
從傾訴中可以看到,艾萍和丈夫之間的溝通出現了問題。艾萍提到丈夫的不善言表,她自己也要負責任。無論丈夫說什麼,她都生氣,說明艾萍在婚姻中可能是一個控制型的女人,喜歡別人按照她的方式溝通,而不去傾聽別人說了什麼,只想聽到自己需要的,這就造成了溝通的障礙。艾萍可能感覺婚姻對她來說就是一道每晚必吃的辣椒炒雞蛋,因此也就有了另一個人充當調味品的角色。婚姻中更多的是包容和理解,建議艾萍可以和丈夫進行一次深入的溝通。曖昧不是獨角戲,美滿的婚姻更不是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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