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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魚缸裡的魚
采訪地點:北京三裡屯某清吧、某餐廳
采訪對象:曹小齊
年齡:33歲
簡介:中學教師,文學碩士,東北人,給北京一些報紙寫過專欄文章。
曹小齊接受采訪,有個前提條件:不能拍照。雖然我告訴她,文章發表的時候肯定會用化名,但她說在北京混這麼久,認識她的人也不少,僅當跟我聊聊,提供點寫作素材。
我和曹小齊之前並不認識,是出版社一位編輯大姐介紹的。
北京的三裡屯跟深圳的巴登街一樣,酒吧業特別發達。按道理,約在這裡采訪有點不太合適,但她就住在這裡不遠處的一個住宅小區,她說不想跑太遠。
這是我第一次來三裡屯。這麼有名的地方,原來只是兩排矮矮的房子,一些小小的酒吧。傍晚,還下著雪,整條街就人頭攢動。
作為一個女人,曹小齊顯得有點粗,不夠細膩。本以為她是個粗獷的、大姐型的,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卻有些拘束。她常常為表達一些敏感的詞而猶豫著,支吾著。
曹小齊先從別的話題開始,她問我為什麼會跑到北京來采訪。
你怎麼會大老遠跑來北京?我認識很多北京的記者,他們現在采訪都是用電子郵件進行的,把問題設計一下,發給被采訪人,讓他們回答,然後發回。記者收到後稍微整理一下,就成一篇文章了。現在,像你這麼正兒八經的采訪,而且還帶著錄音機,還真少,我還真有點不自在。
我笑了笑,說,其實,現在哪裡的記者都是一樣的,只是我來北京辦事,利用這個機會找幾個人聊聊。
以下是她的自述。
我們從哪說起呢?就隨便談談吧,想到哪談到哪。好嗎?
說實在的,哪個女人會一長大就選擇單身呢?結婚的女人,其背後的戀愛故事都是相似的;選擇單身的女人,背後都有一段不同的辛酸往事。
從小時候開始,記憶中,我的父母總是吵個沒完沒了,幾乎沒有安寧的日子。讀初中開始,我就很害怕回家,每當放學,別的同學要麼有父母親接送,要麼是高高興興地蹦著跳著回家,我卻一想到回家,心裡就充滿恐懼。
他們吵架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看電視,一個喜歡看這個頻道,一個喜歡看那個頻道,只要哪個人讓步一點,根本就沒啥事。但他們卻總是吵得天翻地覆,甚至有時把祖宗八代都揪出來罵,有時把電視機都打爛。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嚇得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沒有心思做作業。他們的文化都比較低,也不懂得我的感受,不懂得關心我。
高中的時候,我的孤僻性格已經漸漸顯露出來,我自己也感覺得到。那時,班裡有一群比較前衛的男女同學經常聚在一起玩,我很羡慕,但總是不敢主動跟他們接近。
有一次,父母親又吵架了,我實在不想回家,就主動找那群喜歡聚會的同學,想跟他們一起玩。他們似乎比較成熟,父母也都比較有錢,放學後一般都有地方玩,什麼花樣都有。
跟他們在一起,我真的感覺自己是一群鴨子中最難看的那一只。
我們來到其中一個同學父母買的房子裡。這房子平時沒人住,只有一些簡單的家具。他們要打牌,我們這次總共來了6個人,三男三女,一個同學建議自由組成三對,輪流打。可是,那些男同學都不想跟我組成一對,都搶著要跟那些漂亮的配對。我的自尊心第一次感覺受到明顯的傷害。
以後,我發現,班裡那些漂亮的女生總有男生關心,有男生呵護,甚至有的經常有男生傳遞情書,唯獨我沒有。
我開始回避男生,甚至恨男生。特別是恨那些帥氣的男生。
讀大學的時候,本以為一學期纔回家一兩次,父母親應該不會吵了。可是,本性難移,他們還是常常因一點小事就吵得鄰居都出來看,過來勸架。
那時,我已經懂得思考婚姻這個問題了,我總是感到奇怪,他們不管怎麼吵,就是沒有提出離婚。我當時真希望他們能離婚。我覺得,既然合不來,離婚對大家都有好處。而我只有一個哥哥,我們都長大了,父母離婚對我們都不會有什麼影響,甚至還有利於我們的生活。也是在那時,我常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對待婚姻,一定要慎重,一定要小心,選擇錯了,就會痛苦一輩子,而且痛苦的是兩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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