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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財經大學世博經濟研究院院長陳信康:
世博直接投資超預測100億元但實際收入也高於此前預測的468億元
10月31日,上海世博會將圓滿閉幕,上海世博會賺到錢了嗎?
早在開幕前,有關上海世博會將出現巨額虧損的說法甚囂塵上。當時,外界披露的上海世博會直接投資為286億元,加之城市昇級改造等配套建設投資,總投入高達3000億~4000億元。根據最新數據,世博會的直接投資已增至386億元,於是,懷疑世博會虧損的猜測就更加『底氣十足』。
世博會開幕前,上海財經大學世博經濟研究院院長陳信康預計:上海世博會的增量消費為468.64億元,產出影響為794.77億元,其經濟效益是北京奧運會的3.49倍。
近日,陳信康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坦承,當初的預測偏於保守,世博會的實際收益超過當初的預期值。他向記者透露,計算世博會收益的模型正在制訂之中。
而據記者了解,世博會結束後,世博園區的開發利用獲得的收益將可能高達數千億元。
直接收益:
此前幾屆世博鮮有盈利
張大姐首先買了兩張門票,接著訂機票和賓館,預訂了2天的行程。張大姐准備了1萬元的預算。不過,她最後還是超支了。為了順便逛逛上海,去嘗嘗城隍廟的小籠包,張大姐夫婦在上海多留了一天。她還忍不住買了兩只海寶玩偶。
要給上海世博會算一筆經濟賬,首先要把直接收入理清楚。一般說來,世博會的直接收入主要包括門票、特許商品銷售、園區餐飲以及贊助費。
從歷屆世博會看,直接盈利並非易事。歷史上世博會盈利、持平和虧損的,各佔1/3。但從1992年開始,多屆世博會都在賺錢環節上敗北,德國漢諾威世博會更是造成了10.06億美元的巨額虧損。只有日本愛知世博會打破了虧本魔咒,由於游客多達2200萬人(遠遠超過預期的1500萬人),最終實現了9000萬美元的盈餘。
客流量決定盈虧
在最初的計劃中,上海世博會總投資286億元,其中園區建設費用180億元,運營費用106億元。但如今,這一預算已經大大超支。園區設施因為天氣和人流的緣故而大大增加了投入:增加清掃工,增加遮陽傘,增加大量冰塊、噴霧設施和直飲水的供應等。這樣一來,至少需要多投入約100億元的費用。
但值得欣慰的是,與成本一起『超支』的,還有客流量。根據官方統計,世博會累計檢票入園參觀人數已經超過7000萬人次,超過預期。陳信康表示,客流量決定了盈虧的大致走向,與商業效益直接掛鉤,『漢諾威世博會的虧損,就是因為實際客流量遠未達到預期。』
客流量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為每名游客到上海都必然要消費。此前,世博經濟研究院的預測報告是根據10年來游客在上海的實際消費支出計算而得的。根據該院的研究,本地游客在上海旅游的平均支出為238元,外地游客為451元,境外游客達到1000元以上。
游客消費力超預期
『但實際上,游客的餐飲、購物支出都大大地超過了原來的預期,而游客逗留時間也從原來預期的2天變得更長。這樣一算,實際收入應該超過一年前預測的468.64億元。世博會運營收支平衡沒問題。』陳信康自信地說。
不過,即便有如此多的客流『打底』,關於世博會虧損的傳聞也一直沒有平息。其原因,可能是未把門票之外的直接收入准確地計算在內。據記者了解,除了70億元的門票收入外,世博直接收入的其他方面均被大大低估了。
比如,在企業贊助方面,今年4月8日,上海世博局法務部相關負責人在發布會上就透露,上海世博會共有13家合作伙伴、14家高級贊助商和29家項目贊助商,總贊助金額為70億元。
至於世博特許商品,預期銷售收入為200億元。由於世博金條、珠寶、護照等受到熱捧,到今年8月份,銷售收入已達235.8億元;據估計,世博結束後,這一數字可能刷新為250億元。
在園區餐飲方面,原先預期60%的參觀者會在園內用餐,收入約為18億元。但實際上,5?8月份,有75%左右的參觀者在園內用餐,餐飲營業額累計達16.09億元。以此推算,園區餐飲總收入至少可達24億元——這還不包括餐飲區10萬平方米的租金收入。陳信康坦承:『原來預計每人每天餐飲花費40元左右。時間過半,我們發現是被大大低估了的,目前7000多萬名游客每人每天在餐飲上的花費超過我們估計的30%以上。』
產出效益:
1元帶動1.7元
今年5月,到上海看世博的張先生因為出發前訂賓館晚了一步,差點就要露宿街頭。300元/天以下的經濟型酒店根本訂不到。最後纔找到一間『日租房』。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經濟型酒店在世博期間的房價幾乎是平時的兩倍。像張先生所住的『日租房』,也一度成為因世博而生的『小產業』。
除了直接收入,世博會對上海相關產業的拉動是另一筆能看得見的入賬。陳信康告訴記者:『根據聯合國編制的旅游衛星賬戶來計算,酒店、交通、通信、餐飲、零售等13個產業都能從世博中直接得益。』根據7000萬的游客數和這13個產業的產出效應分析,直接收入可達460億元。依照相關產業的乘數效應,一個消費者支出一元錢,可產生1.7元的效益——總計800億元。
拉動上海消費
據統計,今年1~7月,上海市入境游客人數累計達461.18萬人次,同比增長33.9 %。而上海市商委披露的數字表明,1?8月,上海實現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3939.47億元,同比增長17.5%。相關部門預測,世博期間上海將新增消費1257.35億元。
陳信康認為,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此消彼長,很能說明問題。『改革開放以來,上海的社會商品零售總額一直保持全國第一。2008年和2009年,北京的社會商品零售總額超過了上海,這說明奧運對北京的經濟貢獻。而2010年的上半年的數據顯示,上海社會商品零售總額反超北京,重回第一的位置。』
據中國旅游研究院的初步測算,世博將帶來超過800億元人民幣的直接旅游收入,對長三角地區旅游及相關產業的拉動作用尤為明顯。世博期間,周邊各主要城市旅游人數和收入均呈現高位增長態勢,同時也帶動了公路、鐵路、航空客運量、住宿和餐飲業等旅游相關產業20%以上的增速。
土地收益:
世博土地可能四成要拍賣
之所以『世博虧損說』盛行,是由於為了舉辦世博會,上海進行了大規模的城市配套昇級改造,相關項目投資達3000億~4000億元。對此,國際展覽局秘書長洛塞泰斯評價道:『所有這些是真正的對未來的投資,即使不是因為世博會,在四五年之後上海也是要投入這些資金的。毋庸置疑的是,這些投資都不會是無用功。』
世博園區的開發利用,是世博最大的直接收益。按照規劃,世博會結束以後,除『一軸四館』等極少數建築被保留外,大部分場館將被拆除,世博園區成為上海市中心最大的一塊開發用地儲備,5.28平方公裡的世博園區土地一旦推向市場,堪稱土地市場的一場盛會。
陳信康告訴記者:『上海市政府對於園區的後續利用已基本達成共識:建設會展中心和國際文化交流中心,現有的公園和濕地今後會保留,給人民生活更大的休閑空間。』
據上海中原地產研究諮詢部總監宋會雍介紹,據估算,未來世博園區可能有40%的土地推向市場。9月8日,世博園區附近面積54415.3平方米的黃浦江沿岸E18(9-3)住宅地塊被香港九龍倉下屬的卓光控股以48.28億元奪得,折合樓面價35490元/平方米。以此為參考,若有40%的世博土地進入市場,僅土地拍賣的收入就在2000億元左右。
透過世博看自己:
從『陋名外揚』到『文明成風』
84%的受訪者認可園區文明
應屆畢業生宜靜曾是世博志願者,她親眼見證了參觀者的種種變化。
『5月初我在園區做志願者,負責中國館前的排隊等候區。那裡時常發生推搡甚至打架,爭吵更是家常便飯。』宜靜說。有一次,她勸導一位帶著孩子的婦女不要鑽圍欄,卻被一把推開,『後面有的人起哄,有的抱怨,當時心裡非常難受』。
而到了9月,『同樣在場館前排隊等候,有人靜靜地坐在自己帶的小凳子上休息,有的站著聊天、玩手機,秩序非常好,沒有大聲喧嘩,更沒有爭吵』。
宜靜的感受是人們的普遍感受。『世博會睜眼看世界,也睜眼看到自己』,這場全球盛會無疑是對中國公民素質的一次大考。而在這場大考中,我們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公民文明素質全面提昇。
世博會開幕前後,中國人的陋習曾被認為是舉辦世博會的『軟肋』。近些年,隨著出國游的持續昇溫,中國人的一些不文明習慣曾屢遭非議,有旅游景點甚至掛出了類似『中國人,請不要隨地吐痰』等字樣的警告牌。
世博開幕前後的一段時間裡,不文明的現象也確實存在。比如,在禁煙區隨意吸煙,隨地亂扔垃圾,變相插隊且不聽勸導等。更有甚者,有人為了不排隊走綠色通道,租借輪椅假扮殘疾人;為已上小學的孩子租嬰兒車;甚至『租借』老人。
面對這些『怪象』,上海音樂學院學生劉辰子寫信給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痛陳在世博園中冒充殘疾人坐輪椅以逃避排隊等不文明現象,引發了關於觀博形象乃至國民素質的大討論。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不文明的現象在很短的時間內,漸漸消失殆盡,文明觀博蔚然成風:排隊井然有序了,垃圾亂扔現象少了,趴在直飲水龍頭前喝水的現象不見了,煙民自覺到指定吸煙點吸煙了……
世博會開幕前,有研究稱中國人排隊的耐性只有1個小時。而世博會期間,熱門場館排隊動輒超過3個小時,沙特館、石油館等甚至超過11個小時。在現實面前,有關上海世博的多起『預言』一一被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