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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綦江縣永新鎮街邊人行道。5天來,沒人見他離開過原地———白天,他像哨兵一樣仰望著公路對面三樓的窗臺,極少說話,也不吃喝。夜裡,任憑下雨或飄雪,他都席地而睡,把冰冷水泥當床,用隨身行李作枕。
千萬別以為他是乞丐,也莫誤會他是精神病患者。他叫譚華,35歲,湖南省常德市人,自稱曾在廣州開廠,資產超過百萬元。
在異鄉街頭『安營紮寨』,他是為了啥?原來,公路對面3樓窗臺那家,住著曾答應跟她結婚的女友。他來此的目的,就是想弄清一件事:『她講好了一起生活,為啥說不耍就不耍了。』
他戴著訂婚鑽戒 卻選擇露宿街頭昨中午,在當地經營鋁合金的老板吳四和兩個朋友,不顧譚華拒絕,又推又拉把他『請』進一家餐館。『你再不吃飯就要餓死了。』席間,吳四不斷給譚華夾菜。盡管餓了5天,譚華卻未狼吞虎咽:禮貌性地陪吳四吃了點飯,他放下筷子不吃了。
『我有錢,這頓我請客。』譚華掏出錢包。吳四和朋友立即阻止,搶著付賬。
昨下午記者見到譚華時,他正坐在這幾天一直呆的人行道上,盯著女友家的窗臺。他戴著碩大的一個鑽戒,行李是耐克提包,腳穿時尚休閑鞋……這身打扮,讓人怎麼也想不通,他會持續5天露宿街頭。
與記者交談,他自稱曾在廣州開廠,資產超過百萬。之所以連續5天露宿街頭,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她講好了一起生活,為啥說不耍就不耍了。
女友曾來見了一面 他罵『良心被狗吃了』譚華的女友叫菁菁(化名),今年30歲。昨日正值當地趕場,很多人都在傳:譚華被女友騙光百萬家財,特意從廣州來找她討說法。
目擊者向記者講述了譚華自12日上午來這裡後發生的事:
第1天,譚華或蹲或坐在人行道上,雙眼始終盯著菁菁家的窗臺,不跟任何人講話。當晚,有人看到他在人行道睡覺,臉仍朝著窗臺,問話得不到回答。
第2天,譚華早早地又坐回原地盯著窗臺。附近居民忍不住好奇,你一言我一句地問原因。譚華話不多,強調『在等菁菁給他個說法』。
前天,菁菁家的鄰居看到這一幕:菁菁坐著一輛轎車來看他。她跟譚華沒講幾句話,但鄰居清楚聽到了譚華最後那句很大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頻飛重慶勸女友 自稱家產已『敗光』譚華刻意避開圍觀者,在街邊門市內跟記者說了詳情。
據他介紹,3年前,他跟菁菁在聚會中相識。去年國慶節,是雙方商定辦婚宴的日子。但去年7月底的一天,他和菁菁喝醉酒後打架,他記不清打架原因,只知道菁菁一只眼被他打腫。數天後,菁菁回到了重慶老家。
菁菁離開後,他打電話道歉。期間,他也來到菁菁家,繼續道歉並拉家常,數天後離開。『前前後後,她都說原諒我,願意跟我共同生活。她突然講不跟我耍了,又回了老家。』他說,自他跟菁菁打架後,他坐飛機往返重慶、廣州和湖南,光機票錢就花了近10萬元。
他補充說,自從認識菁菁到這次來永新鎮,他開的那家資產上百萬元的工廠,也陸續被『敗光』,家人對他來重慶找菁菁非常反對。
『我不要她還錢,更不想她跟我走,只盼她給個說法。』他講這話時,數次強調他不想談錢。
不懼街頭當乞丐
誓要女友給說法
譚華來這裡後,關心他吃喝和懮心他受凍的好心人很多。有人抱來舊棉絮、有人把瓶料瓶裝熱水給他暖、有人撿來破海綿讓他墊坐……他都一一回絕。期間,在這裡開日用品門市的老鄉彭秋生,偶然發現了他。『我和老婆請他到家裡吃飯,拖也拖不走。』昨日彭秋生講,他和妻子以老鄉身份苦口婆心勸:『感情的事說不清楚,女人走了還可以再找。』未見效果。
『我不是絕食,更不想自殺,是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要是我想自殺,跳樓是很簡單又痛快的事。……』譚華當著彭秋生的面,透露他相信菁菁總有一天會找他把事情說清楚。另外他強調,那天可能不會到來,但他『當乞丐也要等』。
據悉,譚華的父母均年過六旬,還不知道他找菁菁睡街頭的事。他說,他不敢想父母知道在異鄉的狀況,會是怎樣的揪心。
警方政府很無奈
擔心他凍死異鄉
昨下午,警察把譚華請進永新派出所後,圍觀者漸散。值班民警說,這是他們近幾天內第3次把譚華請到派出所,想向他提供援助,被拒絕。
『他執意不分白天黑夜在那裡守著別人家的窗臺,我們啷個勸他都不聽。』民警補充。經初步調查,懷疑譚華跟女友菁菁存在感情糾葛,女友已明確表態不可能跟他和好。
現在,譚華在菁菁家陽臺對面安營紮寨的事,使當地政府和警方頗有些頭痛:他不騷擾菁菁家人,也從不去菁菁家敲門或鬧事,警方拿他也沒辦法。大家很擔懮他受凍挨餓客死異鄉。
截至昨晚記者發稿,譚華繼續像前幾天那樣,以行李作枕睡在人行道上,臉朝菁菁家窗臺……
『她一步都不退,
我憑啥要退!』
昨日,記者和不少群眾都勸他:『別這樣執著』。記者與他有以下對話。
記者:放棄也是一種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不願退一步?
譚華:她一步都不退,我憑啥要退!
記者:男女感情很微妙,你沒覺得這樣做有點『逼人就范』嗎?
譚華:我沒騷擾她的家人,更沒殺她的想法和行動,頂多算靜坐抗議。
記者: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即便結果如你所願,你幸福嗎?
譚華:這些事我都不考慮,我現在必須乾的事,就是要等她把事說清楚。
長相漂亮
沿海打工多年
記者昨日來到菁菁家,敲門良久無人應。
她家鄰居是位50多歲的大嬸。據她介紹,菁菁的母親在重慶打工,留守在家的父親是位60多歲的老實人。她平常很少見菁菁回家。她清楚記得,譚華來的那天上午,菁菁的父親就離家了,去了哪裡不知道。
菁菁是個啥樣的人?這棟樓其他鄰居及樓下經營戶說法一致:她長相漂亮,在『沿海一帶打工至少五六年』,聽說現在嫁到綦江縣城。
幾經周折,記者知道了她的手機號碼。從昨下午至昨晚10時許,電話那頭的提示是:『你撥打的用戶無法接通』。
晝夜盯梢
沒違法但不恰當
重慶漢尊律師事務所律師沈仁剛稱,譚華雖未騷擾女友及其家人,甚至連門都沒去敲過,但女友家人已無奈地退避三捨,已造成一定後果。
綜合現行法規分析,譚華目前的行動沒違法,但不恰當。建議他可以向女友這樣討說法:搜尋到事關女友、符合法院受理案件的相關證據後,借助庭審形式間接獲得他想得到的說法。
經營愛情
必須懂得包容
重慶仁格心理諮詢所副所長何天華分析稱,從譚華和菁菁情感糾葛的最初導火繩———酒醉後彼此打架分析,其中一方應是在潛意識中長期壓抑,靠忍來支持愛情。酒後意識失控,內心壓抑終於爆發。
譚華在『不要錢,不要人,只想討說法』前,經歷跟菁菁『合好沒多久又不耍了』的數次過程傳遞出:兩人彼此相愛,卻不懂得怎樣真正愛一個人———愛對方就得包容對方缺點。否則,兩人繼續相處中必然不幸福。
何天華認為,譚華若一意孤行,只會將菁菁傷得更深,可尋找心理醫生作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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