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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納棺夫日記》([日]青木新門著?南海出版公司出版)腰封上『《入殮師》原著』這幾個字的讀者,可能在閱讀過程中都會不自覺地將書和電影進行對比。其實這種比較沒什麼意義,因為電影和書只是在題材和故事框架上相似,比起那部故事緊湊、風格細膩溫柔而懮傷的電影來,《納棺夫日記》甚至不像一部敘事性的作品。
《納棺夫日記》前兩個部分雖然講述了主人公從事喪葬工作的紀實性片段,但更多的都是自己的感受。第三部分是主人公學習佛教經典時對生老病死的體悟,第四部分則是作者在書出版以後的感想。青木新門關於生死問題的思考在電影中很難表現。不過,兩者的內核是相通的,那就是對死者的尊重、對生命逝去的哀婉以及主人公試圖超越生死執念的心路歷程。
古今中外眾多探討死亡的哲學、神學著作,最後都要涉及如何面對死亡和往生的問題,文學藝術也會涉及。因此,《納棺夫日記》如果僅僅是探討死亡的話題,可能不會引起多少關注。但是,作者幾十年的納棺經歷,令其面對死亡的體驗不再空泛,他面對豆娘蟲卵潸然淚下的場面也不會讓人覺得矯情,而是真切。青木從納棺開始寫,對准了人們都關心但是又很少認真關注的人生重要環節,並以悲憫的態度來進行觀照,很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正如他書中所寫,最能給絕癥晚期病人安慰的,不是醫生和親人的鼓勵,『是能有一個擁有戰勝死亡經驗的人陪在身邊』。
青木試圖通過《納棺夫日記》闡述自己的生死觀念,從而消解人們對死亡的錯誤看法。他用雪雨來形容生死之間的延續性和一致性,通過引用現代科學的結論和佛教、基督教的觀點,來強調死只是生的延續,這讓人想起海德格爾『向死而生』的著名觀點。其實這本書也可看做青木對所從事的職業的辯護,希望大家直視而不是試圖逃避死亡這個話題,只有具有了向死而生的勇氣,纔能更好地活著。這也就是書中引用的正岡子規的話:『真正的開悟,是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能從容地活著』。
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和厭惡是與生俱來的,肯定不會因為《納棺夫日記》而消除。但是,這樣的書確能讓人更平靜地面對生死難題,更加珍惜生命,在平靜中接受生命逝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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