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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局長透露了一些內情
一個周六的午後,吳子濤與孫振海約好,他要與時報記者周近芳一同前去家裡拜訪。
出獄很長時間,吳子濤一直想去看一看老局長。老局長曾對他寄予厚望。出事之後,雖然他不顧眾人反對,拍板做出決定,將吳子濤開除公職,但吳子濤並不記恨他。
周近芳急於見到孫振海是想印證有關六年前那次招標會的情況。在沈麗娟拿來的U盤上有幾個文件,其中有一份是吳子濤主持起草的,從中可以找到修改的痕跡。對這些修改吳子濤都有印象:有的是大家討論的結果,有的則是遵從局長孫振海的建議。吳子濤和周近芳將當時吳子濤離開前最後的那一個版本,與徐建明接手後出臺的那一份文件,進行了對比,變動最大的有兩處,一是應標者的資質,在吳子濤那一稿中,沒有必須在H市施工5年的限制,而最後執行方案中,有了這一條要求;其二,是標底,變動最大,如信實集團中標的那一單,在吳子濤的草案上,標底初步定的是700萬,而徐建明的最後定稿,確定為808萬。
吳子濤和周近芳此前已經知道,信實集團當時出的承包價是810萬。
他們想就此情況聽聽孫振海的意見。
吳子濤將周近芳介紹給孫振海。聊了一會兒,孫振海看著周近芳問:『周記者在做什麼報道,與河道局有關?』
看到吳子濤朝自己點頭,周近芳便講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孫局長,給您添麻煩了。我們對6年前的河道工程招標大會有一些興趣。』
『這事我知道,你們覺得其中有問題嗎?』
『我們比較了河道局內部的招標計劃,發現其前後有了非常有趣的變化,而且,這些變化的原因,或許與「3·10」事件有關系。』
『具體指什麼?』
周近芳將應標單位資質的限制及信實集團所報標數與內定標底驚人接近等情況向孫振海說了。
孫振海聽了,搖了搖頭:『你們在懷疑我們與信實集團有貓膩?保證沒有。一切都按程序進行的。』
『我們不是懷疑你,而是某些人。比如,徐建明。你能不能肯定,這些條款是他提議加上去的?而內部掌握的標底,是在招標大會舉行的前一天纔最後確定,這是不是徐建明在主導?』
『當然是他在主導,我只是負責最後審核。吳子濤知道,當初他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你說的這兩點,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因為我第一次聽到,還沒有形成清晰的概念。』
『希望您能夠回憶起來。我們之所以關注這件事,是因為我們最近接到了匿名舉報,說信實集團一直在向河道局行賄,信中列出的第一件就是這次招標會。由於游戲規則的改變,本來經濟實力、技術條件和商業信譽都大大超過信實的一些公司,比如美標實業等,就被排斥在外,最終導致了信實的成功中標。』
聞聽此言,孫振海依然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他說:『就我掌握的情況,應當沒有什麼問題。』
『您再想想,沒有關系的,也許只是猜疑。』吳子濤插話道。他看出孫振海的抵觸,不願意周近芳逼他太緊。
『我們感興趣的還有後來那件意外塌橋事故。』周近芳話鋒一轉,『這次事故,時機選擇也很巧,就和「3·10」墜樓事件一樣。此事雖然結果並沒有誰出面直接承擔責任,但是,如果沒有這一件事,你至少可以乾滿那一屆。我相信你一定會認可我的意見。』
孫振海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一言不發。吳子濤和周近芳覺得有些尷尬,只得起身告辭。
拜訪老局長沒多久,吳子濤便接到了他的來電,老人透露了一些內情,及埋藏在心中許久的苦惱和困惑。吳子濤給周近芳打了電話,將孫振海所說的轉述給她:孫振海說他記得當時發現草案中突然加入了這一特別限制時,也非常困惑,所以專門找到徐建明問及此事。徐建明解釋了加上這一條款的原因,說是目的在於保護扶持本埠企業。孫振海對此不以為然。徐建明本來是很尊重老局長意見的,沒想到這一次他竟非常堅持,還說這樣做是某位市領導的意見。孫振海聽了將信將疑,後來,他果然接到了一位政府副秘書長的電話。
聽到此,周近芳問道:『那位市領導不是徐建明的同學嗎?你有沒有考慮到,這可能完全是徐建明的操作,實際上是他托自己的同學來給孫振海打的這個電話,。』
吳子濤覺得周近芳如此年輕,對官場的游戲了解得實在透徹,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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