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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一粒粒的音符,只有故園,纔是她至善至美的樂譜。第一朵雪花就融化了秋天的所有喧囂。在落雪以前,一定有什麼,為我們所不易察覺的。譬如,麥苗們怎樣互相推醒對方,麻雀遺失的種子尋找著走失的土地。牛蹄印一直醒著,因為藏愚守拙會擁著一段時日的殘雪來慢慢咀嚼,這就是它的深刻。場院裡蓄滿陽光的乾土早早地臥在豬捨裡,以一種潔淨給雪作注腳。
落雪了。這是上天為莊戶人家舉行的慶典。白色的火焰,朴素的語言,故園在雪中加冕。上天太偏愛這方厚土,用雪把故園裝扮成童話裡的宮殿。同樣是水,在這裡開出了淡雅的花朵,雪白的繽紛。故園,不就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嗎?血脈繁密成根系,那在枝丫間飄舞的,不是雪,是魂,是故園的魂魄。
灣塘,是故園天然的糧倉。大片大片的雪跋涉而來,去者化矣,來者無悔,水裡出生,水裡永恆。灣邊的垂柳,靜靜地接受雪的梳理。纔子出寒門,大美在民間。當柳樹長發飄飄地成為春天的主角,誰都能從柳絮的曼舞中讀出雪的風骨。
老屋和雪花的交談總是那麼意味深長。不知不覺間,輕聲細語便豐富了所有的麥田。老槐樹盡管已白發蒼蒼,也准備著綠色的發言。
整個冬天,只盛產一種顏色,它是銀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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