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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菅直人14日改組內閣,起用與謝野馨、藤井裕久等『財政老將』出任經濟財政相、官房副長官等要職。顯然,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宣示推進財政稅制改革的決心。不過,日本財稅改革可謂知易行難,菅直人雖然盡了『人事』,但前景難測。
迫使菅直人改組內閣的首要原因,是日本捉襟見肘的財政現狀。2010財年,日本財政赤字佔GDP的比重超過9%,直追陷入主權債務危機的希臘;到2011財年,日本公共債務將達GDP的1.8倍,居發達國家之首。
經濟長期不景氣,人口老齡化、家庭少子化帶來的社會保障壓力和勞動力萎縮,使財政愈加入不敷出。日本政府編制的2011財年預算案顯示,養老、醫療等社保支出比重繼續擴大,在竭力壓縮發債規模之後,新發國債仍連續第二年超過稅收,財政和社保體系的可持續性令人生疑。
嚴峻現實面前,一度遭民主黨政權『凍結』的消費稅話題再次浮出水面。新年伊始,菅直人在多個場合宣示今年施政三大重點,其中之一就是包括消費稅在內的財政稅制改革。財界也屢屢敦促政府盡快推動財稅改革。這次內閣改組,可視為菅直人應對壓力邁出的第一步。
現為無黨派人士的與謝野馨是日本政壇屈指可數的『政策通』,曾在自民黨執政期間歷任要職,主張『穩健財政』。此次內閣改組,他還將兼任新設的社會保障和稅改一體化擔當相。另一『老將』藤井裕久曾在上世紀90年代兩度出任財相,現在是民主黨『財政重建派』的靈魂人物。
在財政稅制方面,與謝野馨的基本主張是減少法人稅,增加消費稅,即對企業減稅以促進增長,對居民增稅以充實財政,這與菅直人的思路不謀而合。日本政府去年12月通過的2011年度稅制改革大綱決定,從今年4月1日新財年始,日本企業法人稅率將下調5個百分點。但由於消費稅問題高度敏感,大綱一筆帶過。
日本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測算顯示,如果把消費稅率從現行的5%提至10%,平均每個日本家庭每年將增加16.5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3萬元)稅負。可想而知,征收和提高消費稅會帶來多大的民意反彈。1989年4月,竹下登內閣決定開征消費稅,同年自民黨參議院選舉慘敗;1997年4月,橋本龍太郎內閣將消費稅提至5%,翌年參議院選舉遭遇慘敗;去年參議院選舉前,菅直人發表提高消費稅的講話,也被視為民主黨選舉失利一大要因。
菅直人今年年初宣稱,不惜賭上政治生命,推進包括消費稅在內的財稅改革。13日的民主黨大會上,他呼吁朝野攜手推動財稅改革,稱反對改革者是『逆歷史潮流』。然而由於地方選舉即將到來,即便在民主黨內也有不少人把消費稅話題視為『洪水猛獸』。請『老將』出山,能否突破消費稅難關,進而全面改革財政稅制?這不僅取決於新內閣能否克服朝野分掌眾參兩院的『扭曲國會』的障礙,更取決於能否說服民眾。總之,菅直人新內閣還將面臨艱難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