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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網報道,近日鄭州陳寨花卉市場B區一聯排門面房著火。鄭州市副市長、市公安局長黃保衛現場向有關責任人詢問情況。金水區廟李鎮黨委書記現場匯報時,開口說:『不好意思,又出事了。』
這是很值得回味的一句話。因為,『不好意思』是一種意思,『又出事了』是另一種意思。這兩種意思擺在一句話裡,不合邏輯但卻又很合邏輯。
『不合邏輯』,指的是不合語法語意的正常邏輯。而『又很合邏輯』,則指的是很合一些人專門對上級負責、看上級臉色行事的非正常邏輯。據說網友已把這八個字列為今年首句雷語了。很平凡、很簡單的一句話,很無奇、很平常的一次無人員傷亡的事故,之所以會引起廣泛關注,就在於這句話的不合邏輯且又合邏輯。
有些官員,只有對上級的『不好意思』,沒有對群眾的『不好意思』。那麼他們『不好意思』在哪裡呢?就在於『又出事了』。他們擔心的,恐怕倒不是給人民群眾生命財產造成了多大損失,最擔心的恐怕是這樣的邏輯:因為又出事了——給上級帶來了不好影響——所以自己覺得萬分不好意思。
這樣的官員對於自己工作的疏忽什麼態度,公眾不知道。公眾只是從報道中知道了,這場火燒出了一串問題。不僅失火建築系違建,而且據現場多位商戶講,市場的眾多建築大多都屬違建;市場管理方設置通道限高僅2.2米,消防車根本無法通過,消防部門認為,這些限高杆阻擋了消防通道,違反了相關法律法規;門面房系經營、倉儲、宿捨『三合一』建築,違反消防法規,隱患極大;撲救大火時,消火栓不出水,形同虛設;商戶滅火器缺損嚴重,有的商鋪即便備有滅火器,也存在著超期服役等現象。不知這位領導面對這樣的一連串事故隱患(並最終造成了事故發生),有沒有『不好意思』。
我們可以設想,如果更高級別的領導沒有到現場來,那麼估計就聽不到『不好意思,又出事了』這樣的妙趣橫生的話語。商戶們的損失,並不能讓他『不好意思』,甚至公眾的責難,也不能讓他『不好意思』。而只有上級責備的眼神或者嚴厲的表情,纔能讓他覺得『不好意思』,『又出事了』實在是對不起上級領導。
『不好意思』是一聲輕輕的致歉。但公眾能從這八個字中,聽出來下一次還有可能『又出事了』的重大隱患。這種隱患,並不單純地是滅火器缺失或者商鋪系違建等有形之物,更在於相關領導的內心裡、頭腦裡似乎並沒有為了群眾的安危、為了社會的安危而全神貫注、全力以赴的關注安全問題。他們之所以關注安全,只是為了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