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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臨近,一支由十多萬返鄉外來打工者組成的摩托車鐵騎大軍成了321國道上最特別的隊伍。這支隊伍沒有人組織,但有著相同的目的:對故土和親人的思念牽引著他們踏上歸途。
面臨春運運力緊張,摩托車就成為這些外來打工者裝載年貨、跨越千裡旅程的工具。同樣,千裡國道也成為沿線地方政府、交通、公安等部門聯手合作的陣地,他們用警車為打工者護航開道,以人性化的服務讓千裡旅途變成平安之路。
千裡思歸,摩托車裝載『團圓夢』
最近幾天,進入『兩廣門戶』——廣東省肇慶市封開縣境內,就能看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摩托車,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駛——車上大多是兩個大人,或者再多一個孩子,車尾簡單的一兩箱行李。人們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來,他們是在趕路回家過年。
連接廣東和西南各省、自治區的321國道穿過封開縣,因為這一區域沒有鐵路,長途客車票價又比較貴,騎摩托車返鄉成為了很多來自廣西、貴州打工者的首選。每年春年臨近,十幾萬輛摩托車蜿蜒在這段國道上,每臺摩托車上都是一個家庭。
在廣東打了十年工的鄭文貞和丈夫停在馬路邊作短暫休息。天氣不錯,但鄭文貞身上穿了厚厚的棉衣和棉鞋,還用圍巾把臉裹得很嚴實。她說,坐在高速行進的摩托車上,會感到更冷,一定要穿多些。早上6點半從打工所在的江門市鶴山出發,全程400多公裡的路程,她估計晚上6點應該就能到廣西桂平的家了。
記者采訪了多名返鄉的打工者,經濟和方便是選擇騎摩托車返鄉的兩大原因。從珠三角到廣西桂平、貴港一帶,大巴票價在春節期間會漲價到兩三百元,兩個人來回就超過一千元。而騎摩托車,來回的油錢大約兩百元,過路費總共二十元左右,省下的八九百塊錢,足夠讓他們回家辦些更好的年貨,或是給家裡的親人帶些體面的禮物。而把車騎回家,他們過年買年貨、走親戚也更方便了。
說到回家過年的心情,農民工梁家信記者:『7歲的大女兒在老家,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今年一起騎摩托回家的還有坐在老梁夫婦中間6歲的小女兒,一路的顛簸讓小姑娘很難熬,母親說:『這十幾個小時她一直都在問我到家沒有,我只能告訴她再睡一會就到家了。』
千方百計,讓歸途之旅變成平安溫暖之路
封開縣交警部門統計,最近幾天途徑封開返鄉的摩托車數量每天達到1.5萬輛,是平時的10倍以上,到春節前返鄉摩托車的總量可能達到20萬輛。
這支鐵騎大軍的安全,是交警最擔懮的問題。封開縣交警大隊大隊長冼炳坤近幾年每年都在沿線服務,『最擔心的就是下雨天。』確實,千裡的騎行,寒冷和疲憊是安全的『大敵』。
從廣東東莞回家的馬國旺回憶自己曾經出現過兩次險情,一次是摩托車剎車不靈,下坡時差點撞上前面的大貨車;另一次是不知不覺開到路中間,後面的小汽車差點追尾。因為天氣寒冷,他們當中有許多人都出現咳嗽、頭暈等癥狀,長時間騎摩托車趕路,稍有不慎就會發生車禍。
梁家信一家在封開長崗的一個臨時服務站休息。服務站外面,停了數百輛桂G、桂A等牌照的摩托車。在這裡,不僅有免費的提供暖爐、熱茶水、姜粥、面包、方便面、藥品等,還免費檢修車輛。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僅26日一天就發放了1400多盒方便面。專門進行醫療服務的曹鑄亨醫生介紹說:『每天要醫治四五十人,大多是發燒、感冒、急性腸炎和腹瀉等病癥。』
為了讓摩托大軍安全回家,沿線政府組織交通、衛生等部門在路邊設立了許多臨時服務站。封開縣交警部門介紹,像這樣的服務站,在321國道上有大大小小數十個,算上廣西境內的數目上百,不僅公安和交警部門參加,工會、醫院等不少單位的工作人員也參與到了服務點的志願服務當中。
『過去,為了安全,我們往往強制摩托車主休息,但是擋不住歸鄉心切的回鄉者。現在用人性化的方式,提供各種各樣的免費服務,他們自己也願意停下來喝口水、吃點飯、檢查車輛,既能得到休息,也可以減少事故發生的幾率。』封開縣公安局局長伍澤國說。
警車開道,以責任守護回家的路
上午11點到下午3點是摩托車過境的高峰時間,從珠三角江門、佛山、廣州等地一大早出發的摩托車集中到達封開縣長崗。為了保證道路的暢通,為了讓返鄉的路更順暢,封開縣暫停了321國道上的紅綠燈,讓車流可以盡快通過路口,不因堵塞引起事故。
當地公安局大約每半小時就要安排警車為這些返鄉的鐵騎大軍開道,並且將時速壓在60公裡左右。從佛山回梧州老家過年的龍善全在服務站休息時手裡拿著DV一直在拍攝。他想把警車為自己開路的一幕拍下來紀念:『從來沒有享受過警車開路的待遇,心裡覺得很踏實,而且很「威風」。』
伍澤國表示:『騎摩托車回家是那些打工者不得已的選擇,風裡來雨裡去,非常不容易。我們有責任確保路過的摩托車返鄉者順利到家。為了能夠應對返鄉摩托車流的高峰,我們有6臺警車交替開道。不僅能控制隊伍的速度,還能引導其他車輛避讓車隊,使他們的回鄉之路更安全。今年春運以來321國道封開縣內路段沒有發生重特大交通事故。』
站在321國道上,記者看到,在一輛警車的帶領下,多達幾百輛各種顏色、各種型號、各種裝扮的摩托車浩浩蕩蕩並行在國道上,交警不時用擴音器提醒:『前方有路口,請減速慢行,注意安全。』或是讓卷入摩托車流的其他車輛注意避讓。
長長的車陣中,有不少是?亮的新車,有的車上還播放著時下最流行的歌曲,有不少司機還主動和記者揮手示意。抵達廣東、廣西兩省的交界處,警車返回,滿載著團圓期盼的鐵騎大軍繼續朝著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