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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包出的餃子更香
春節是親人團聚的節日,無論漂泊多遠的遊子,在春節來臨之時都會趕着回家,因爲家裏有親人的等待,有溫馨、有親情。然而有一羣人、一羣女人,她們曾因種種原因對國家、社會、他人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傷害,她們觸犯了法律。如今,她們正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她們在高牆內服刑,不能回家過年。那麼在春節這樣一個最該體會親情的節日,高牆內的女服刑人員又將怎樣度過?近幾日,記者在天津市女子監獄親身感受了大牆內的別樣年味。
眼淚在飛
從1月下旬起,這裏的“春意”就已經開始盎然了。25、26、27,一連幾日,一監區五分監區(好好藝術團)的服刑人員就開始不間斷地演出她們自編自導的一場場精彩節目了,而且從這幾天起,女子監獄的禮堂、監舍就沒斷過歡聲笑語,沒斷過相擁相泣,讓人想起那首“誰的眼淚在飛”——悲傷的眼淚是流星,快樂的眼淚是恆星!滿天都是眼淚在飛!在女子監獄,其實更多的是悔恨和內疚的眼淚。就像那位年齡最小的服刑人員說的:進到監獄,收穫最大的就是懂事了。
從第一場對到監獄慰問的社會團體的演出開始,到演給參加親情會見的服刑人員家屬以及監獄警察家屬,再到之後每一場給服刑人員的演出,場場都有眼淚在飛。一出由服刑人員和監獄警察共同演繹的情景劇《親情電話》打動了每一個觀衆。服刑人員小雪說:這個節目我都看過不知多少遍了,每一次都忍不住流眼淚,其中那個從小和奶奶生活的孩子,和我的命運差不多。奶奶一手把我帶大,希望我有出息,可是我卻進了監獄,奶奶依然像以前一樣疼我、關心我,爲了讓我安心改造,不讓監獄警察把她病重的消息告訴我。奶奶去世了,除夕的親情電話我不知還能打給誰。
高文愛是個文弱的女警,她說,這個節目她演了也有無數次了,每一次演出依然會淚流不止,這個節目表現的正是她們女警和服刑人員的真實生活。每年的除夕,當服刑人員的親情電話打完了以後,她也會往自己的家裏撥一通電話,那時,女兒總是會用埋怨的口吻責怪她爲什麼還不回家。從1998年大學畢業到管教一線,不知有多少個除夕是在監獄和服刑人員一起度過的。她說,她所在的監區有未成年服刑人員,爲了讓這些孩子在春節期間情緒穩定,不想家,她們警察想盡了辦法,有時她們會一天談兩三次話,比如第一次在這裏過年的趙照,雖然已經17歲了,但是因爲一直沒離開過母親的呵護,所以看上去還是個孩子,隨着春節的臨近,她總是表現得情緒低落,甚至連家信都不想寫了,我們就儘量從生活細節上關心她,比如給她過生日,安排她打親情電話,使她變得快樂起來,她給媽媽寫信說:“這是我在外面過的第一個年,也是最後一個年。”表示出去以後決不再犯錯誤。可是,女警們自己的兒女在這樣的節日裏因爲沒有媽媽相伴會多麼傷心,她們卻顧不了了。高文愛的女兒就曾經不止一次地要求她:媽媽,你別去值班了,你換個班吧。有時我寧願自己生病,或許我生病了你就可以陪我。其實就算我生病了,也是姥姥陪我……
“不過還好,今年我被安排在初一值班。我女兒知道後高興壞了,讓姥姥帶着她又是買燈籠又是買鞭炮,說今年的春節她最幸福。”高文愛說。
其實,在管教一線,每一位女警都有過她這樣的經歷。一監區管教警察高文勤是2007年纔到一線做管教警察的,以前她一直都在警察學校當老師,工作時間的穩定加上有寒暑假,讓她一下子無法適應監區一線的時間和精神雙重緊張的工作壓力,到一線的第一年就在監區過年,她說,雖然在監區惦記着家裏的孩子,但是如果真要讓她在家,她的心也會飛到監區。如今,幾年過去了,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她也適應了在這種雙重壓力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