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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母親打電話說今年老家特別冷,孩子又小,我們過年就不用回去了。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決定由我回去把二老接來城裡過年。
那天從火車站回來剛進家門,母親就拿出一個存折遞給妻子說:『這兩萬塊錢是你爸退休金攢的,也有你們寄的,在城市花銷大,你們用吧!』妻堅決不要。
父親說:『拿著吧,你們剛買了房子,孩子又小,用錢正緊呢!』我和妻子只好先收著。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床上說話,兒子剛過一歲生日,雖然還不會叫爺爺奶奶,可在妻子的指揮下給爺爺奶奶表演『敬禮、恭喜、擦鼻涕、鼓掌、丑娃娃』好多動作,高興得父母什麼似的,過了一陣,兒子突然對奶奶的右腳產生了興趣,掙脫妻子的懷抱爬過去,我們一看,原來母親的襪子舊了,打了補丁,小家伙兒樂呵呵地用手指去摳,把全家逗得大笑。
母親臉紅了,一把抱住孫子說:『摳爛了讓你媽給奶奶買新的。』
晚上睡下我悄悄講給妻子,兒時過年母親總會從外婆家拿回些羊毛,捻成線給我織雙新襪子,除夕上午爸爸把桌子抬到火爐邊用毛筆寫春聯,我站在旁邊看,把剛寫好的擺到地上去晾乾,我總是很著急,因為貼好春聯媽媽纔給我洗腳穿新襪子……
妻躺在我懷裡靜靜聽著,末了,說:『媽給的那錢咱不能用,而且,今年過年一定要讓二老享享福。』我點點頭。
第二天妻子下班回家,把拎的魚匆匆遞給我,神秘兮兮地一笑,跑去父母的臥室。我跟著去看,妻子從包裡取出三雙猩紅的純羊毛襪子對父母說:『明年恰好是咱們三人的本命年,我去燒熱水給二老洗腳,咱們今晚就穿上。』
父親一聽來了勁頭,說:『明兒讓翔宇買幾張紅紙,今年的春聯我親筆寫,每道門上貼一副。』我忙說:『得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待小將先去烹魚!』就在這時兒子在母親懷裡突然站直,一個敬禮動作衝大伙呵呵直樂,逗得母親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