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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眼看就要過年了,當千家萬戶正為春節做准備時,一個群體正風塵僕僕地奔波於歸家的路上,構成返鄉列車上特別的風景。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對家的期盼和對團圓的渴望。在一節又一節擁擠而不失溫情的車廂中,一段又一段返鄉故事正在上演。對於返鄉乘客來說,最幸運的事莫過於能在大年三十前趕上歸家的車,相比之下,舟車勞頓之苦根本算不上什麼。
累
來津務工小伙張靜人
『站了15小時想動地兒都難』
上廁所不方便堅持少吃少喝
1月23日中午12點15分,張靜人正在天津開往廣州的T253次列車的第14節硬座車廂前排隊等候上車。1月19日,廠裡確定放假時間。1月20日,拿到工資的他,在天津站買到23日回廣州的T253次列車站票。
昨日,記者連線遠在廣東清遠的張靜人,他講述了回家的艱辛路程。張靜人告訴記者,23日上車後,車廂裡人很多,他選了挨著正反相靠的椅背那站著。原打算上車後向有座的乘客挨個打聽有沒有近處下車的,預先找個座位。可看到擠滿車廂的人,張靜人覺得想挪動下位置都是件難事,還是規規矩矩靠著椅背站著吧,他怕自己一動連舒服點站著的地方都沒了。為了少去廁所,和身邊的乘客一樣,張靜人堅持少吃少喝。
凌晨3點,車過了武昌,乘客下了不少,張靜人終於幸運地找到一個座位。車廂過道雖然人還很多,可通行已經沒那麼難了,張靜人吃上他上車後的第二頓飯,方便面加面包。此前,他只吃了一小口面包。
坐飛機他是不敢想的。『一張飛機票1000多塊,小半個月的工資沒了。』多花200多元補個臥鋪票,他覺得自己還能接受。不過,張靜人沒去補票車廂問補臥鋪的事,天快亮了,有了座,他想挺挺算了。『常坐火車的人都知道,後半夜是最難熬的了。』前半夜,張靜人和乘客們連說帶笑的,雖然累點但還能忍得住,到了後半夜,睡意湧來,他靠在椅子上打起瞌睡。過不上幾分鍾頭就垂下去,又醒來,如此反復。
來津打工賺錢省著花娶媳婦
1月24日下午兩點多,張靜人走出火車站,趕往長途客車站,買到一張4點多回家的客車票。距汽車發車還有段時間,他准備在車站度過。車站附近的飯館一家挨著一家,很餓的他卻不捨得進去吃一頓飯。
張靜人說,他今年23歲,兩年前從清遠農村來到天津北辰區一家沙發廠做皮匠,年收入近4萬元,他還算滿意。不過,因為還沒結婚,得攢錢娶媳婦,張靜人覺得,能省的錢還是省省吧。『天津到廣州的火車票266元,廣州到我家汽車票又要60多元,加上路上買吃的喝的,回趟家將近400元,不省著花哪行!』
1月24日晚6點54分,張靜人終於回到了家。見到1年沒見的親人,想到春節能和家人吃上團圓飯,他覺得,累點也值了。張靜人說,按照慣例,他能在家待到正月十五,然後繼續來津打工,他打算靠自己的手藝在天津賺到娶媳婦的錢。
甜
第一次坐火車的續艷琴
『太興奮了整夜都沒合眼』
1月31日晚8點40分,山西姑娘續艷琴登上6209次列車,踏上了返鄉之路。粗略估算,到太原有將近600多公裡的路程。今年,續艷琴19歲了,她告訴記者,這是她第一次坐火車回家過年。2月1日清晨8點50分,續艷琴順利到達太原,徹夜未眠的她興奮地給記者打來電話報平安,『我已經坐上駛往清徐的大巴,再等上一兩個小時,就能回家和母親團聚了。』
一年前,續艷琴從清徐來津務工,成為天津一汽內燃機車間一名操作工。眨眼間,春節近在眼前。由於是第一年在外務工,續艷琴想回家過年的願望顯得尤為迫切。『元旦一過,我心裡就七上八下,天天跟老鄉商量,春節咋買票回家。』直到十幾天前,續艷琴從工友那裡得知,廠裡已給外來務工青年統一訂了回家的火車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纔落地。1月31日傍晚5點半,站完最後一班崗的續艷琴衝進宿捨,簡單地打好行李,拎著幾盒十八街麻花直奔天津站。『以前沒坐過火車,特想試試,這次剛上車就後悔了。』續艷琴說,自己那節車廂共有128個座位,卻擠了160多個人,『人多,憋得難受,但跟沒座位的比,我算幸運的了。』也許是由於歸心似箭,盡管日夜兼程,續艷琴卻整夜都沒有合眼。『太擠了睡不著,上個廁所還要走十幾分鍾,還得排大隊在廁所外面等。』續艷琴說,雖然車廂裡人擠人,但一想到大伙都是趕著回家過年,誰也不容易,她每次穿過人群都小心翼翼,生怕驚醒那些打盹的站客。一整夜,她只去了一次廁所,用了大半個小時穿行,來回都是一頭的汗。
正午時分,電話中記者得知,續艷琴已和家人團圓,提到途中的經歷,她似乎已忘了奔波之苦,『一年就這一次,路上再難,家也必須要回!』
酸
來津尋妹的宋遠石
『纔了解在外打工多不易』
1月27日凌晨兩點,宋遠石和妹夫護送著妹妹宋遠文登上1471次列車,經過將近8小時的顛簸,宋遠石終於回到沈陽沈河區的家中。妹妹的離家出走,讓宋遠石一行人加入到返鄉大潮之中,啟程到落腳,從最初的忐忑、疲憊,到與妹妹相逢時的如釋重負,緊接著是返程時的歸心似箭,3天來,宋遠石的內心始終沒有平靜過。1月25日下午4點,宋遠石接到電話,得知離家出走11天的妹妹遠在天津。『25號我們去排隊買車票,26號凌晨就上了開往天津的火車,車上挺擠的,好在當時還有座兒。』相比之下,宋遠石一家人的回程之路顯得更為艱難。由於臨近大年三十,買票的難度更大,能有站票已屬不易,為了能趕在三十之前回家團圓,雖然要站8個多小時,宋遠石只能忍了。
電話中,宋遠石連連感嘆,8小時的路程,他們就倚在車門的走廊和廁所門口,『有過這樣的經歷,我纔了解那些在外打工的人有多不易!』宋遠石說,回程路上挺辛苦,站半個小時就腰酸背痛,換個姿勢又太費力。所幸一路上都有好心人相助,心裡是暖的,身上的疲勞感也就沒那麼重了。『回家的人特別能互相理解,看我們站得太辛苦,有座位的乘客就讓我們輪流在他們的座位搭個邊,誰去廁所,大伙就幫著看行李,一路上嘮嗑,也不覺得困了。』對於此行,宋遠石感觸頗深,他說春運的車廂裡挺擠,但充滿了人情味,是讓他終身難忘的一次經歷。
後記
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春運節前客流高峰暫告段落,本報的『春運快報幸福回家』專欄也接近尾聲。為了能在除夕夜伴家人吃頓團圓餃子,為了讓更多人能早日回家,旅客以及鐵路工作人員等,展開了一場總動員。這場數億人口的『大遷徙』中,記者看到,站著回家的農民工,辛苦而甜蜜;徹夜排隊搶票的情侶『黃牛』,終落法網;鐵路售票員慨嘆,『耽誤一秒就可能錯失一張車票』;沒幾年就退休的臨客列車員堅持服務不能臨時……一年一度的春運,上演著一場『全民秀』。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春運回家的旅客將不再喊擠、鐵路工作人員不再喊累,『黃牛』們無處藏身。這,考量著全民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