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初五,天津人有個俗語叫『剁小人』,舉著菜刀,在菜板子上一邊剁餡兒,一邊期盼著去掉過去這一年裡的晦氣。
說起『小人』這個詞兒,大伙的第一反應就是壞蛋,模樣是尖嘴猴腮的,性格是有點變態的,心理是有點陰暗的,整天琢磨這個,算計那個,每天不流出點壞水兒來,就憋得難受。這樣的人讓別人恨得牙根癢癢,借著春節的習俗『剁小人』發泄一下,可以平靜一下心情——只要不是真砍人就行。
像趙高、秦檜這樣的人,屬於奸臣,也是小人。諸葛亮寫《前出師表》,裡面說『親賢臣,遠小人』,指的就是這樣容易誤國的人。
但是『小人』只有這一層意思嗎?顯然不是。
在古代,『小人』是一種謙稱。古代以『大』為尊,以『小』為卑,在稱呼面前加個『小』字的,就表示地位上的相對低下。比如普通人在遇到官吏時,會自稱『小人』——也有人自稱為『小的』,這在古裝電視劇裡常能見到。或者僕人在主人面前、晚輩在長輩面前,都可以自稱為『小人』,如果對話的人之間沒有這種差別,一般就不這麼說。
孔子有句特別出名的話,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從古至今,這句話如何解釋,說法很多,爭議也不小。就以其中的『小人』來講,該怎麼理解,就是個難題。當初於丹在《百家講壇》講《論語》的時候,把『小人』解釋為小孩,還引起過不小的爭辯呢!
有人說,這裡的『小人』就是指品行不端的人,和『君子』是相對的。
也有人說,『小人』與『君子』的區分,並不是從道德的高低來判斷的,而是根據他們的身份來區別的,所謂『君子』,指的是社會精英,在國家內部從事高級的工作,而所謂『小人』,指的是一般在田間地頭勞動的人。
總之到目前為止,這些說法似乎都有點道理,但似乎又都缺少完全的說服性,看來爭論還得繼續。
因為沾上『小』字,所以『小人』這個詞褒義的解釋並不多。在它的貶義之中,甚至還有一種是特指小偷。比如在明代的《二刻拍案驚奇》裡就有那麼一句:『隔壁仔細,家中敢有小人了?』聽了這句話,故事裡的人就呼啦啦全起來抓小偷了——這個『小人』有沒有被捉住,你可以找來這本書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