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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往往就是這樣調侃和作弄,曾經的輝煌隨風而逝,唯有那些時光刻下的痕跡殘存在世,供後人思念、探尋和贊嘆。湖南洪江古商城就有著這樣的痕跡。
洪江古商城起源於春秋,成形於盛唐,鼎盛於明清,素以集散桐油、木材、白蠟、鴉片而聞名,是滇、黔、桂、湘、蜀五省區物資集散地,是湘西南地區經濟、文化、宗教中心,素有『湘西明珠』、『小南京』、『西南大都會』之美稱。
進入古商城,撲面而來的是一片黑壓壓的窨子屋。數以百計的窨子屋青石壘角,青磚砌牆,牆連牆,檐連檐,重樓疊院,古色古香。一樣的表情,一樣的神迷情離。勿須躑躅,只要隨意走進一個院落,都可見到古朴典雅的檐牙高啄,門關雕花。舉目抬頭,牆面斑駁,質感粗糙,那種粗獷而感人的霸氣連時光都為之怦然心動。雖說這些窨子屋歷經百年風雨,但表情依然端肅嚴整,門楣、楹柱、照壁、窗格上的龍游鳳翔、花鳥雲紋的圖案仿佛呼之欲出。據說之所以要建窨子屋,主要是因為自古湘西多匪患,為了安全、防范和自保,古商城的大戶人家便紛紛建起了『窨子屋』。『窨』即窖藏的意思。而窨子屋則是高牆包圍,門壁不但厚重,內裡也是二三層高的房屋,一進進地圍起來,且每進只留一個小天井,如同窖藏一樣,故而稱之為『窨子屋』。窨子屋的布局為三橫七縱,屋宇大多按井字形排列,一般為二進二層或二進三層,四周為青磚砌的封火牆,牆內堂屋、廂房均為穿斗或木質結構,中堂極為高敞。有的門楣上鐫刻有『太極八卦』圖和『世澤綿長』的文字,以鎮邪祈福。
洪江自古以來就是湘西南重要的驛站和繁華商埠。在千百年的沈浮中,逐漸形成了『七衝、八巷、九條街』的古城格局。近400棟的古建築群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地組成了一座歷史的迷宮。順著青石板路隨意而行,每走數十米,七拐八彎的巷道漸漸會在眼前依著高牆蜿蜒而去,看不到盡頭。雖經歲月無情的風雨,但古城窨子屋的舊市街院卻依舊保存完好,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
古城當時最為繁華的商道,坐落著諸多商會會館,楊三鳳商行、蘇州會館、徐復隆商行、陳榮信商行,曾經是清朝人流、物流的集中區。這裡的大門全都顯『八』字形,寓意招徠八方之財。楊姓家族的商人還把『清白傳家、義方恪守』的家訓鐫刻在門楣上,告誡自己和家人從商要遵守信義,童叟無欺,不要為錢而失信失德。仰望門楣,幾個紅燈籠掛在高高的青石牆上分外惹眼。商行與會館緊密相連,門楣高大,庭院幽深,柱梁恢弘。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內照壁上懸有鄭板橋真跡『吃虧是福』的名言警句,拓印在最顯眼的地方,以示後人。
走出老巷子,站在高高的古城樓上遠眺整座古城,一棟棟被夕陽渲染得一片金黃的窨子屋,如同一個個沈默篤定的符號,承載著歷史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