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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父親出差給我們帶回一對小白兔。小白兔的耳朵長悠悠的,紅紅的嘴脣很是可愛。我們這裡稱小白兔為『豁豁』,可能緣於它那三瓣嘴吧。我每次喂食只需喊幾聲『豁豁豁』,它們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春夏之際我就到田間地頭薅青草、挖野菜喂它們。到了秋末,村裡人便在麥地裡曬著一片一片的白花花的紅薯片,紅薯片曬乾後便被人們拉回家。那些紅薯乾的邊角碎片便是我們這些孩子眼裡的寶貝。放了學,我們就把書包一扔,拿起蛇皮袋,向田地裡跑去,瞪大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尋找著,為小白兔准備過冬的乾糧。
每當手裡拿著白白淨淨的紅薯片,嘴裡喊著『豁豁豁』,小兔子就蹦跳著出來了,一下一下地聳動著那三瓣嘴,小心翼翼地把嘴伸進我的手心裡,去叼紅薯片。它的嘴很輕柔,溫潤溫潤的。我用手摸摸它的耳朵,把它抱在懷裡,用臉貼在它身上,親親又親親。
小兔子被我養得肥嘟嘟的,就開始計劃為肚子裡的兔寶寶打洞安家了。俗說『狡兔三窟』,煞是有道,那是兔媽媽的偉大之所在。為了它的兒女們,它不辭勞苦,創造那樣偉大的工程。在我的印象中,我家的房屋裡外到處是兔子打的洞。
我們這裡有一俗語:『豁豁一年十二窩,夏天熱死一窩,冬天凍死一窩。』有一年冬天,白兔一天沒有出來吃食,母親說,『白兔生兔寶寶了,這麼冷的天會凍壞兔寶寶的。』於是我們全家總動員開始找它的洞穴。我們拿著鐵?,掏了一個洞沒有,又掏了一個洞還是沒有。結果在裡間,貼著牆的一個小洞找到了。這個小洞,一直延伸到客廳的後牆根。挖開洞穴,只見兔寶寶們正躺在兔媽媽的懷裡,身下鋪著棉絮、軟草、兔毛。紅紅的小兔崽子,沒有毛,光溜溜,都閉著眼。我數了數,有12只。母親小心翼翼地把兔寶寶們放進一個竹筐裡,下面鋪上兔毛,上面給它們蓋上小棉被,還掛一個燈泡為它們取暖。白兔媽媽也去了筐子裡,在這個『溫暖』的冬天裡哺育著它的兒女們。
在最冷的冬天裡,我家的兔寶寶全都活了下來。慢慢地這群小家伙一個個都睜開了眼睛,身上也慢慢地長出了絨毛,又漸漸地豐盈起來,一群可愛的小白兔在院子裡蹦蹦跳跳,生氣勃勃,可逗人了。一晃20多年過去了,但我與小兔子快樂相處的美好時光仍不時地一幕幕閃現在眼前,難以忘懷。文/鄺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