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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了嗎》一書去年9月出版,新年之際賀歲版上市,而今又推出了口袋本。這一連串舉措,彰顯了白岩松對傳統出版業的某種理想和信心。在『微博改變一切』的呼聲中,白岩松不為所動,他執拗地逛書店,讀有趣的書,品普洱、聽貝多芬,做許多『沒用』的事,享受著未被微博綁架的生活。
談出版
我對傳統書不悲觀
從10年前的《痛並快樂著》到去年的《幸福了嗎》,著名出版人金麗紅與白岩松已是二度合作。金麗紅對白岩松的評價是『他是優秀的主持人,也是優秀的出版人』。原來,白岩松從頭到尾參與了《幸福了嗎》一書的設計,包括原版封面、賀歲版、口袋本,甚至書中一些小細節——圖片周邊的細線、篇章首頁的幸福圖章,創意都來自白岩松。
對此,白岩松解釋說:『我們總在抱怨電子書衝擊傳統書,但傳統書為了迎接挑戰又多做了什麼?其實,我對傳統出版物面臨的處境一點也不悲觀,我甚至相信我這本書能賣5年。』白岩松認為,傳統出版物在數量上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在大幅度增加,只是傳統渠道面臨著巨大的衝擊,新的渠道在不斷湧現。『傳統書怎麼時尚化、方便化、易讀化,這是出版人要思考的。有人做過統計,IPAD的出現使得一些電子雜志的下載量迅速增加,但很快又迅速下滑。好奇和嘗新鮮的人促成了這種增量,可惜並不能持久。大家都是這樣,新鮮過後仍會回歸傳統。他還用《金庸全集》做例子:『我家有四套《金庸全集》,我買了幾個不同的版本,現在我兒子又開始看。』
白岩松相信,如果一本書真的好,人們都會願意買上一本。他說:『放心,真正被電子出版物大量轉用版權的,通常都不是一流書籍。』
談讀書
好書實在太多了
白岩松是書店裡的常客,但他說《幸福了嗎》出版後的幾個月,他沒有再進書店,『我怕別人說我太自戀,以為我考察市場來了。』春節期間,他恢復了作為讀者的習慣,書店裡的好書讓他感到驚詫:『多少好書啊。石景遷的《前塵夢憶》,有趣極了。三聯出的《德國媳婦中國家》,非常好看。這些書內容、形式都做得非常棒,裝幀時尚。能出這樣的書,意味著出版人有眼光,也意味著讀者有新的選擇。』白岩松認為,現在不缺好書,也不缺好讀者,缺的是把好書和好讀者粘連到一起的渠道,『我們需要有更棒的薦書人、薦書方式。』
談到喜歡的書,白岩松說他喜歡有料有趣、文字好的書。『現在,有好多特棒的國外書翻譯過來卻沒法看,翻譯得太爛太快。一宿捨研究生,一本書拿來一撕,每人一部分,一個星期交稿。那天我又看徐遲譯的《瓦爾登湖》,太好看了。臺灣人翻譯的書好看得不得了,所以我們從臺灣引進。』
有些書,白岩松在書店就看完了,因為注了很多水;有些書在告別時卻戀戀不捨,比如《曾國藩》。『《朦朧詩選》我看了無數遍,舒婷的詩看了很多遍。我喜歡看和這個時代沒太大關系的書,實際上,它們又和這個時代太有關系。』
最近,劉心武續寫的《紅樓夢》出版成為熱點。白岩松說,《紅樓夢》本就是沒有寫完的名著,任何人都有續寫它的權利。『但是,我相信,多年後,人們心中最喜歡的《紅樓夢》還是曹雪芹的那一本。』
談幸福
時光請你慢些走
《幸福了嗎》一書出版後,『幸福』一詞似乎成了社會流行詞匯,今年的兩會以及北京、廣東、重慶等地都把『幸福』當成下一步指標。對此,白岩松說,這不是他和他的書起的作用,但這是他期待的結果,『我的出發點就是,不是在書裡寫自己,而是想透過自己寫這個時代。』
幸福和信仰是《幸福了嗎》書中的主要關鍵詞。談到個人的幸福生活,白岩松說,他現在總提示自己要多做些『沒用』的事。『年輕時我總想著做有用的事。今年我想明白了,有價值的東西都是「沒用」的。金子有什麼用?打牌、聊天、閑呆著曬太陽——你說它有用嗎?沒用。沒用嗎?太有用了。生活中最美好的回憶,恰恰是這些「沒用」的時光。』白岩松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太快,因此希望時光能慢一些。白岩松還表示,他不開博客、不開微博,並不是他抵觸這些新事物,『這能讓我憋著,對社會進行觀察和思考,十年一次寫一本書有種釋放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被博客和微博綁架。』
最近娛樂圈分手事件頻發,姚晨離婚、梁洛施李澤楷分手。對此,白岩松直言這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所以唯有祝福他們,『變成一個人,更幸福就好』。白岩松拒絕曬自己的婚姻:『有人曾問我,「到現在你的婚姻一直挺穩定的啊」。我突然意識到,現在,正常的事似乎都變成不正常了。兩個人慢慢向前走,走一輩子,在這個時代難道已經成為傳奇了嗎?』
談音樂
我用古典來養老
白岩松熱愛音樂,他說『生活中沒有音樂就像做菜沒有鹽』。從搖滾樂到古典樂,他都喜歡聽,也很喜歡看《搖滾》《輕音樂》等雜志,並收藏了《上海音像》自出版以來的所有刊物。『我前天還在找周雲蓬的《紅色推土機》,這是一張為救助盲童而做的公益專輯。可我去店裡三次都沒有,希望能找到。』現在,白岩松聽得最多的是古典音樂,『年輕時感覺貝多芬、莫紮特都是一樣的,現在覺得貝多芬真的好聽,可以用來養老。年歲小時我喜歡喝酒、飲料,品不出茶的味道。現在,我能品出普洱的味道,這是歲月給我的。』白岩松說他之前有一個困惑——為什麼現在的人們需要200多年前的音樂作品來滋養心靈,『哲學家趙鑫珊老師後來說過一句話,我纔茅塞頓開。他說:人性的進化是很慢很慢的。』
白岩松還戲言,50歲後想回中國傳媒大學開一門《雜課》,想到哪講到哪,全不是主流教學大綱上的內容。『比如,我三節課就講達明一派。看似講的是幾首歌,其實可以把一個時代和社會變遷、人的內心變化都講出來,比很多社會學的課還要深入。我相信我能講得非常好聽,因為我們的生活中太缺少有趣的東西。』(袁洪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