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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旅遊時,正好碰上日本的河豚魚祭。我在日本工作的大學同學對我說,她的同事邀請她去下關魚祭節吃河豚,問我去不去。
一說河豚,我就想起家鄉的一句俗語:“破命(冒險)吃龜鮑(河豚)”。因爲河豚有毒,家鄉人從不吃這東西。記得小時,我到海邊的舅舅家玩,常看到那裏的漁民把河豚丟掉。我曾問過舅舅爲何把龜鮑丟了?舅舅說:“龜鮑有毒,不能吃。”
吃河豚?我心裏有點發怵。同學笑說:“沒事的,日本人最愛吃河豚,每年河豚魚祭節,我都會跟隨同事們一起去下關吃河豚。”我決定跟同學一起去下關,即使不吃河豚,也可觀賞那裏的河豚魚祭節。
下關位於日本本州,與九州只是一橋相隔。路上,同學與她的同事告訴我,下關的河豚是日本最出名的,就連日本的天皇、皇后也到下關吃河豚。下關也是日本河豚的商品批發地,全日本的河豚都是從這裏批發出去的……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下關,只見這裏的人很多,還有許多水產車,同學的同事說,這些車都是來買賣河豚的。因爲車需要加水,我們在一家河豚批發市場停下來,我抓緊時間,往市場裏轉轉,只見一筐筐的河豚旁邊,站立着不少戴黃、紅帽子的人。同學的同事告訴我,戴紅、黃帽子的是河豚買賣人,紅代表賣,黃代表買。我看見,一戴紅帽子的人手上戴着一個大大的開口的手套,口裏說着話兒,不時,有戴黃帽子的人把手伸進手套裏……同學的同事告訴我,那是他們在談價錢。在袖子裏談生意,這與我國一些地方的牛市生意一樣,也是在手袖裏講價還價。我做夢也想不到,新世紀,在日本的河豚市場上,那種漸漸淡去的中國式古老生意的交易方式———“手袖裏的交易”,在日本還流行着。
我們來到河豚魚祭的美食街,只見那裏人頭晃動,排着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隊。同學說,這是人們在排隊吃河豚。每年的河豚魚祭節,來這裏吃河豚的人很多,因此這一天,有關部門要辦一個千人巨鍋,才能解決衆多人吃河豚。這個隊伍也真是太長了,我站在千人鍋“龍頭”這邊,只見很遠的地方,有人舉着一塊“隊尾在這裏”的牌子。同學的同事告訴我,河豚魚祭這天,每碗河豚只賣100日元,平時要賣500—600日元,所以排隊的人很多。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人人手裏端着一碗河豚。看着手中那碗誘人的河豚,我遲遲不敢動筷。同學說,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同學的同事告訴我,因爲河豚有毒,所以,日本加工河豚的廚師,是經過嚴格培訓並持有證照才能烹飪河豚的。還有,每次加工河豚,廚師都要先吃,沒問題後才送給客人吃。可以這樣說,在日本吃河豚,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聽着她們的解釋,看着她們吃得那樣的咂舌香美,我終於動筷,當了一回“破命吃‘龜鮑’”的英雄。河豚的肉很細嫩、滑口與新鮮,是我吃過的魚中最有品位的一種,難怪蘇東坡吃完河豚後說“值得一死”。也許是河豚有禁區,第一次吃河豚,我纔有這種新鮮美好感。(日本新華僑報網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