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嘉慶十二年(1807)九月十九日丑時1刻,皓月當空。北倉至王莊間的北運河岸邊有數百隻漕船分幫停泊在碼頭附近。勞累一天的船工、水手正在熟睡,一隻小船從對岸划來,靠近了漕船。那年間,多有人趁暗夜用私鹽換漕船上的土宜,所以此時並未引起值勤軍士的注意。但這隻船並未做什麼買賣,停靠一會兒就悄然離去。在它剛剛消失後,突然軍船起火,旗丁康胡樑從夢中驚醒,拼命叫起船工水手撲救。這時,大火已失去控制,船上人們只好跳水棄船逃生。纜繩很快被燒斷,軍船順流向王莊方向漂去,沿途崩濺的火花形成一條火龍,陸續引燃靠在一起的本幫重船9只和南昌前幫旗丁陶勝正等卸空的軍船。到凌晨3時,已燒燬重、空軍船25只、漕糧13000餘石,燒斃副丁、舵工、水手及隨船眷屬26人。
這一起漕運史上罕見的慘案震驚朝野。嘉慶帝過問案件查處情況,並於失火第三天就親諭內閣:“此次起火緣由,系因買賣小船在軍船稍後繫泊所致。小船於失火之後,旋即無蹤,殊爲可恨。著查明該船如亦經燒燬則已,如該船戶駕船逃逸,必須查拿務獲,加以嚴究。並應向旗丁康胡樑詳細質問,即該船委系無心失火,而現在燒燬軍船多隻,斃及男婦二十餘條命,亦非尋常失火延燒可比,亦當加重懲治。如訊與該旗丁素有嫌隙,竟繫有心縱火,則罪惡甚重,尤當嚴辦示懲,不可任其漏網。”此案雖經細查,由於事起倉猝終未明起因。嘉慶帝除令各旗丁賠補漕米、各省補造被毀船隻外,還分別輕重給予有關責任人以懲處:總漕薩彬圖遠在楊村,不及救護,情尚可原,惟未能先時預飭弁兵等小心防犯,亦有應得之咎,著從寬改爲察議;賈允升身爲巡漕、本智系天津鎮總兵,所有入境軍船場所管轄,乃不能隨時防護,還推責任不報,著交部議處;江西押運同知何啓秀及吉安幫領運千總張星恆等疏於防範,致釀延燒重案,著交部嚴加議處;湖南前幫代運千總傅輝並湖北押運通判聯保、押內千總熊兆祥等猝不及防,咎止失察,著交部議處。從此之後,各漕船丁夫加強了夜間防範,朝廷也嚴格了“土宜”交易的管理。
書吏撞騙貶總督
清中葉以後,漕政愈加敗壞。當時,倉場衙門設在通州,總督由戶部侍郎兼任,負責一切倉谷儲積和北河運務,下屬坐糧廳由科道等官兼任,兼理經紀車戶轉運糧米交倉及通濟庫出納事宜。但是他們每每通同舞弊,對糧船運丁進行勒索。對此,監察御使陸泌曾在嘉慶十七年(1812)八月十四日上《通壩驗收諸弊疏》,謂:“自山東、河南第一批漕船到通之日起,至湖廣、江西最末一批漕船到通之日止,數月之中沒有一天不在舞弊,沒有一天不在貪索中飽。”十九年八月間,湖北漕船幫頭毛勝託在通州開木廠的摯友李永發向倉場衙門書吏徐建超行賄,想提前在北倉截卸,竟得到倉場總督榮麟默許。但嘉慶帝卻未批准,飭令“照原章程辦理”。而榮麟仍於八月二十日讓本應到通州起卸的湖北滿號船在北倉起卸,又將本應在北倉截卸的九江等幫則改爲“寄剝”。期間,書吏徐建超和舍人劉某更趁機向毛勝索賄,毛勝則欣然行賄。九月初七,御史孫汶參劾榮麟。嘉慶帝嚴令查辦,查實後下諭旨雲:“榮麟如果遵照原議辦理,該書吏等何由藉端撞騙?皆由伊固執己見,擅改章程,致令不法奸胥乘機舞弊。榮麟膽大妄爲,實屬溺職。前經部議降四級調用,不足示懲,著降補六部筆貼式。”
北辰區政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