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盜了故宮寶物的石柏魁已被抓了,但“挪用”了建福宮的“大盜”依然在逃。
好在故宮給了公衆一個“追捕”的方向。故宮博物院昨日就“建福宮花園被指成爲全球頂級富豪私人會所”作出說明稱,經過認真全面的核查,事實是受院委託承擔花園接待服務工作的北京故宮宮廷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更多地考慮了企業服務支出的補償,在未經院裏審批的情況下,擅作主張,擴大服務對象、發放所謂入會協議書。
到底是不是擅作主張,我們不知道,但類似的鬧劇不獨獨一個故宮。在深圳,有奢華高貴的私人海上皇宮,不知是誰擅作主張“盜”了大海?在杭州西湖,有會所林立的權貴名勝,又不知是誰擅作主張“盜”了西湖?如果有心,這樣的“追捕”名單還可以列很多,故宮不是第一個,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
一句“擅作主張”並不能推脫所有的責任,否則這樣的擅作主張者也太多了,這個“主”是怎麼當的?我們理解這些公共資源管理者的委屈,一方面政府沒錢維護,另一方面資本卻尋隙而進,在市場化的藉口下,“盜走”公共空間的誘惑實在不小。但如此一來,有一個問題卻被管理者刻意忽視了:到底是誰的海?誰的西湖?誰的故宮?這樣的疑問都有教科書式的回答:屬於人民。但現實並非如此,至少這些公共空間的管理權屬於一小部分人,而且大多數時候,公衆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管理的。比如建福宮改建富貴會所的事,連故宮都沒接到“通知”,何況只關注柴米油鹽的芸芸衆生?
市場化改革十多年,有一些教訓不能遺忘。我們承認,市場是一隻“無形的手”,但同時,市場也是一隻“無情的手”。經濟學裏一句“資源在不同部門間調配”,看似輕巧,其實沉重。在國有企業改制、城市化建設、基礎設施建設轟轟烈烈的同時,失業工人、失地農民、失房居民也屢見不鮮。因此,市場空間昂首闊步,並不能以公共空間步步回縮爲代價。要知道,在公共資源私人化、權貴化的背後是聲聲民怨,是貧富之間的隔絕與分裂。如果故宮這樣的地方果真“限量發售、先到先得”,也只是多了一處處隱蔽的“天上人間”。
實際上,市場空間與公共空間的並非沒有分界。亞當·斯密在寫完《國富論》之後,緊接着也寫了《道德情操論》,其意義就在於拒絕市場的無情。讓資源自由流走於市場,這是真理的部分;讓公共資源造福公衆,這是道德的部分。這中間的分界,從來不曾缺失,尤其是社會主義市場化建設背景下,政府對公共空間的維護與開發,有當仁不讓的責任,並不一定非要請來一尊市場化的“大神”,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