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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瘦肉精”事件的發生地、雙彙集糰子公司——河南濟源雙匯食品有限公司經過2個多月停產整頓後恢復生產。這是個新聞而且有轟動性,被“瘦肉精”事件搞得膽戰心驚的公衆,勢必會關注雙匯如何把保障食品安全的良知與責任貫穿於企業生產經營的全過程,真正如其標榜的“十八道檢驗、十八個放心”。這又不是新聞,因爲早在前幾天,雙匯就透露出口風說,濟源雙匯將在一週內復產。也就是說早已轟動過了,聽聞過的人已有了心理準備。而且(請原諒我再次說“而且”)當時更爲轟動,因爲新聞順帶着說雙彙集團高層也完成了一輪大幅度調整。雖然雙彙集團高層調整是河南濟源雙匯即將復產新聞的“副產品”,卻大有喧賓奪主之勢。
輿論總結說,雙匯此次的人事調整有兩點最引人關注,一是專門設立了主管食品安全的副總一職;二是引進文化型公共關係高管。前者不難理解,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好事,後者貌似也在公衆的意料之中,因爲“瘦肉精”事件爆發後,雙匯一連串拙劣的表演讓公衆倒盡胃口,閃爍其詞、丟卒保車外加那個黑色幽默般的萬人公關大會,不但無助於雙匯挽回形象,危機反倒越“公”越多了,讓人懷疑其誠意到底有幾何。危機公關能力之差連雙彙集團董事長萬隆都不否認,他感慨事件發生後,“沒有人敢站出來講話,都等着董事長出面,經過長時間的醞釀,事件最終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然而,真正的看點卻並不在雙匯引進公共關係高管,而是所謂的公共關係高管乃“文化型”——作爲“新鮮血液”引進的公共關係副總劉金濤,是一作家。公衆可能對這一名字十分陌生,對其出過哪些大作沒有什麼印象,但劉金濤卻是如假包換的作家,是在河南省作家協會掛了號的。儘管作家在公衆眼裏早已脫去了神聖的光環,因爲如今隨便能搞成印刷體的都敢稱作家,實在不行還可稱網絡作家呢。然而,作家雖不再神聖畢竟還是作家,好歹也算文化人。如今劉作家被雙匯當做人才聘爲公共關係副總,按說並不足怪,因爲作家做企業高管的多了去了,直接下海經商乾脆自己當老闆的也所在多有。可硬是有人對此看不慣,稱劉作家被“包養”做了雙匯的門客。
其實,持此見的人很可能搞混了門客的概念。不錯,流行於戰國時期的門客在時下也有了現代版。“武門客”爲老闆們平事看場子,類似黑社會;“文門客”爲有錢人出謀劃策,大到天文地理,小到柴米油鹽,或者乾脆爲有錢人的附庸風雅吹拉彈唱,前一段時間“私奔”弄成“公奔”的事件,讓人見識到一個名爲中華詩詞研究院的組織就屬此類。說是組織,實際上是王功權等幾位“金主”花錢辦的一個團體,一干人與王功權們詩詞唱和,逗老闆開心。網上很多人還對此作鄙夷不屑狀,感嘆文人無行甘當門客被資本包養。然而,劉作家顯然與這幫幫閒的文人不同,因爲他是有專職的,若說是被資本包養,那也是簽了合同的,與其說劉作家是門客不如說他更像是隨侍左右的紹興師爺。其實,包括作家在內的藝術家被包養,古今中外都不稀奇,達·芬奇、米開朗琪羅、巴赫等不是被教會包養就是被權貴包養,現如今的藝術家要麼依附於體制,要麼硬闖市場的不歸路,說是被讀者被市場供養,說到底還是被資本供養。經紀公司、商業運作,藝術家們若是離了它們單打獨鬥只能是流落街頭與賣藝賣唱無異了,很難很慘那得需要多大定力啊。
因此,對於劉作家成爲雙匯公共關係高管,公衆大可不必糾結,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然而,對於劉作家角色的正當性,公衆還是有理由懷疑,倒不是他作家的身份而是他躋身雙匯之前的劣跡。事實上,劉金濤此前曾多次在作品中對雙彙集團及其產品大加讚揚,在央視“3·15”晚會曝光雙匯“瘦肉精”問題的第二天,他還曾發佈名爲“漯河‘媒體村村民聯誼會’第一號雞毛信”的倡議書,倡議大家要堅信雙匯產品的質量,並建議聯誼會午餐就吃雙匯火腿腸,同時他還表示:“是個別地方職能部門的失職瀆職,造成雙匯產品的巨大災難。”也就是說,正當舉國聲討之際,劉作家憑空臆斷,爲雙匯叫屈,幫雙匯諉過,其品質十分可疑。現在劉作家得以躋身雙匯,人們有理由認爲這是拜其此前給雙匯納的投名狀所賜。而公衆的擔心更在於,雙匯讓這樣的文化型公共關係高管搞出的公關會是何等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