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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邦文/著
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市委換屆,班子中明爭暗鬥,市委書記廖志國面對政敵操縱的縣委書記的挑釁如何應對,直接決定了陽城政壇的格局,也決定了市委副祕書長黃一平的命運。此時,組織部又出現了新問題,但是也孕育了新機會……
上集回放:蘇老的喪事,省裏很重視,陽江、陽城官場就只能傾巢出動了。死後哀榮與死者的後人是否掌權有關。
二十六
蘇老喪葬期間,除了花圈、花籃、挽,確實未收分文禮金,就是老家親戚送的也一律拒絕。陽城、陽江前來弔唁的官員有些試圖悄悄私授,皆讓廖志國、蘇婧婧夫婦婉言謝絕,包括黃一平的禮金也是。黃一平驚訝且感懷,看來樑副書記的告誡起了作用,畢竟錢財事小,政治前途事大。
喪事處理完畢,蘇婧婧本來按照計劃返回美國,繼續陪讀與問病之旅。不料,蘇婧婧卻忙得生了病,感覺渾身乏力,食慾不振。父親剛逝世,陽江自然成了傷心之地,蘇婧婧不便單獨居住。黃一平建議,不妨到陽城住些時候,既方便夫妻團聚,又可以有人照顧。
蘇婧婧到了陽城,既沒有住在市委公寓,也沒有住在陽城大酒店專用套間,而是由黃一平悄悄在迎賓館尋了一處偏僻小樓住下。大概是蘇婧婧住下的第二天,還是突然忙碌起來。先是市裏的大小官員登門拜訪,官位較高者如市長秦衆、政協主席丁鬆、副書記苗長林等幾大班子成員,皆是夫妻相偕,或持果籃鮮花,或拎些滋補物品,此種大抵還算是例行公事、正常人情。賓館的偏側小門也川流不息,機關各部門的負責官員有的單獨來訪,也有的夫妻同行,大多空手而來,私下定會丟下厚厚的信封,還頻頻表示“不成敬意”。下邊縣區要員,尤其是海北縣曾經前往陽江弔唁的官員,依次魚貫而入,有的三言兩語,有的甚至一言不發,扔下信封就走。
黃一平能避則避,有時被探望的人堵住了,只好硬坐在那裏。無論是蘇婧婧還是送禮者,皆沒有將黃一平當外人。黃一平也漸漸明白,緣何市裏有些官員,但凡逢年過節總是喜歡生病,而只要有點兒小病又總喜歡住院了。黨紀國法再嚴厲,總不至於同病人計較吧。
探病人流退去之後,蘇婧婧悄悄交給黃一平一張紙條,上邊開列了一串名單:“有些事兒你姐夫不知道,我也不敢和他說。這幾個人的事兒,就拜託你關心一下。”黃一平看了,足有七八十個人名,有些打了五角星,有些打了三角。黃一平默記下來,當着蘇婧婧的面就將名單燒了:“放心吧,我會放在心上。”事後,黃一平問了畫着五角星的孫健,知道送的是十萬元。
既然來到陽城小住,蘇婧婧自然還有戲要演,再次邀請於麗麗和楊豔聚會,沒要汪若虹出場。無論在迎賓館的通幽曲徑上,還是在護城河邊的潺潺小溪旁,她們的裝扮、姿態、笑聲都會引得路人駐足觀看。廖志國的作風問題更不成問題了。黃一平對蘇婧婧不禁另眼相看。
在陽城休息得差不多了,蘇婧婧準備再赴美國,至於何時回來,說是等到年底黨代會開了再定。臨走前,蘇婧婧要到省城看望樑副書記夫婦,讓黃一平陪着去。路上,蘇婧婧從包裏掏出兩隻錦盒,輪流拿出裏面的戒指戴在手上比量,終於按捺不住問黃一平:“這兩個戒指哪個更好看?”黃一平一看,一個是鑽戒,一個是祖母綠寶石戒,鑽戒是蘇婧婧剛到美國沒多久,他與徐曉凡悄悄前往探望,後者花十五萬美金買的,正宗南非鑽石、法國工藝,據說是全球限量版。祖母綠寶石戒是中陽集團老總儲開富所送,是其祖傳之寶。“各有特色,戴在婧姐手上皆顯大富大貴、高雅脫俗。” 黃一平說。“唉。”蘇婧婧還是收起了戒指。
到了樑副書記院門外,黃一平沒有跟蘇婧婧進去。從樑副書記送出門的架勢看,蘇婧婧受到了異乎尋常的歡迎。回來的路上,路過服務區時蘇婧婧下車洗手,黃一平發現,戒指盒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