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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換屆,班子中明爭暗鬥,市委書記廖志國面對政敵操縱的縣委書記的挑釁如何應對,直接決定了陽城政壇的格局,也決定了市委副祕書長黃一平的命運。此時,組織部又出現了新問題,但是也孕育了新機會……
上集回放:喪事之後,蘇婧婧病了,沒回美國,被黃一平安排在陽城迎賓館。探病的人絡繹不絕,禮自然不少。
二十七
黃一平擔任海北縣委書記的任命很快就公示了。
陽城市黨代會剛剛開過,廖志國以高票當選市委委員、常委、書記。原來的常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苗長林依然擔任副書記,賈大雄還是組織部長。於樹奎沒能到省裏任副廳長,也沒有謀到市委常委或副市長的兼職。相反,省裏堅決要求免去其海北縣委書記職務,據說是有太多的匿名信。自從出租汽車事件之後,於樹奎也清楚,在海北縣任職太久,結怨太多太深,再不離開可能會出事兒。於是,於樹奎主動請求廖志國,擔任了陽城市人大副主任。原主持工作的張大龍剛剛查出了癌症,廖志國便讓於樹奎擔任人大黨組副書記,主持日常工作。
原本曾經設想,黃一平的海北縣委書記職務會在市裏遇到一些阻力,畢竟這是個被很多人惦記的位置,包括市委、市府的副祕書長,幾大委、部的副職,若干辦、局的正職。這些人多在正處位置上守望了好幾年,要麼期盼下去鍍金回來競爭副廳,要麼希望退之前過把封疆大吏的癮。可是,結果卻不然。卸任的於樹奎鄭重推薦,組織部擬任建議,皆與廖志國的意圖一致。雖然也走了民主推薦、測評程序,也搞了全委會投票,也有幾個候選人同時列入考察,最終還是黃一平勝出。經歷過種種風浪之後,廖志國已經在陽城成爲一言九鼎的真正主宰,而黃一平又是獨一無二的最大功臣,誰能違背其意?
上任前的黃一平還要拜訪大批領導、前輩,有的是幾大班子現職官員,有的是離休退休的老人,還有海北籍或是曾經在海北縣任職的要員。其中,絕大多數拜訪是例行公事,真正需要認真對待的是常委班子以及政協主席丁鬆等實權人物。黃一平精心準備了若干問題。拜訪苗長林時問:“我下去之後需要注意的主要問題是什麼?”“做祕書事事需要認真,做領導則不宜事事太認真。”問政法委書記朱玉:“您這麼多年人緣一直非常好,訣竅何在?”“凡事心眼宜直,腸子宜彎。”問政協主席丁鬆:“怎樣避免與班子成員的矛盾?”“不要給下邊人太多權力,也不要對他們太禮讓。”黃一平在向廖志國、馮開嶺兩個老領導問計時,後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選一個好祕書。”唯一不同之處是後邊的詮釋、附加語。馮開嶺說:“像兄弟和朋友一樣信任對方。”廖志國說:“就像駕馭良馬,不要總用鞭子,而要多給草料,且給在前邊。”黃一平覺得,廖志國的話真誠得多。於樹奎本來也在黃一平的拜訪名單中,可是主動找上門來了。自從上次處理出租車事件,兩個人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此際新老交接,於樹奎也不隱瞞,將海北縣的情況悉數交底,最終給了黃一平一番忠告:“縣委書記最大的路線、方針、政策有兩條,一是用人,二是跟人。跟人比用人難度大。聰明的人不是跟錯或跟對人的問題,而是錯的和對的同時都跟。”各位的金玉良言,黃一平都記住了,也受益匪淺,但是對縣委書記的位置不再像當初那樣信心滿滿了。黃一平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黃一平以縣委書記身份首次亮相海北縣是由市長秦衆等親自陪同,並召開了隆重的三級幹部大會,一切無非是按照某種既定套路進行。所有的繁文縟節走過,黃一平便要開始正式視事,偌大一個縣的繁雜事務悉數堆到面前。當然,像所有從上級機關下去任職的官員一樣,黃一平做的也是走讀書記,多數時候早出晚歸,往返於陽城與海北之間。
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