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亞哲
相傳,愛國詩人屈原在農曆五月初五懷石怒沉汨羅江,百姓怕屈原的屍體被江裏的魚蝦吃掉,於是用葦葉裹了糯米,投入江中餵魚。漸漸地,民間便形成了端午包糉子的風俗。至今,端午節綿延了兩千多年,糉子成爲我國曆史上文化積澱最深厚的傳統食品之一。也成爲文人墨客筆下的寵物。
糉子是我兒時甜蜜的回憶。每年五月,總能吃上姥姥親手包的糉子。小時候,我住在姥姥家,每到蘆葦蒼翠猗鬱的時候,我和村子裏的小孩子都要鑽進深深的蘆葦蕩裏,採摘葦葉,以備來年之用。
還未進五月,我們就盼着吃糉子了,包糉子那幾天是村子裏的盛大節日,女人們都互相串門幫着包,姥姥包的糉子最好,好看,飽滿。
每當姥姥包糉子的時候,我都會搬只小板凳,乖巧地坐在旁邊看着,但是直到如今我也沒學會究竟怎樣包。姥姥的一雙手很靈巧,動作也很迅速,一會兒就包一笸籮。
煮糉子是最令人期待的事了,姥姥先將一大鍋水燒開,然後將糉子下到鍋裏,旺火煮大約四五個小時後,再捂上一會兒,才能揭開蓋子,將煮熟的糉子取出,這纔算大功告成了。姥姥燒火的時候,我就坐在風箱旁,每隔幾分鐘問一次:“熟了嗎?”“怎麼還不熟?”姥姥邊拉風箱邊哄着我說:“緊做熟,慢做熟,我家有個緊嘴猴……”
那幾個小時簡直太漫長了,在姥姥的歌謠聲中,我會甜甜睡去,做一個美美的夢,在夢裏吧嗒着嘴吃美味的糉子,口水流了姥姥一身。
那幾天裏,村子上空瀰漫着一種特殊的味道,糯米的軟香夾雜着葦葉的清香,還有紅棗的甜香,饞嘴的孩子們禁不住香味的誘惑,貪婪地大口吸氣,彷彿要把空氣裏好聞的綿軟香氣,一點不浪費地全部吸進自己的肚子裏……
姥姥已經離去十幾年了,但是每到五月糉子飄香時,我總會想起她,想起那蓄滿濃濃愛意的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