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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的成功,不僅是爲中國網球贏得第一座大滿貫女單桂冠、亞洲網壇第一次捧起大滿貫單打獎盃。更重要的是,她用事實回答了中國體育和中國教育,甚至其他一些領域的體制改革與創新中遇到的種種難題。
“曾經很多人都認爲亞洲人打不好紅土場。如今我用事實迴應了他們,中國人一樣可以打好紅土場,場地只不過就是顏色不同而已嘛!”決賽前,李娜就對紅土場地問題談了自己的認識。她的對手是個“紅土高手”,去年的法網冠軍,卻仍然敗在了她的手下。
其實,李娜這一次也用事實迴應了“我們”。中國體育一直崇尚“舉國體制”,似乎達到了“現代迷信”的程度。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體育競技走職業化道路,目的是使體育更加彰顯個人的競技實力,也更加體現公平競爭。以乒乓球爲例,大多數國家的運動員都是個人掏錢學球,請教練、陪練是個人的事情。有的運動員請不起外面的教練,就由自己的母親當指導;有的運動員是大學生、外科醫生或有其他職業,因爲熱愛這項競技運動而業餘訓練。我們的運動員從小到大,從教練、陪練、場地到科研人員、隊醫、隨從,包括吃喝拉撒睡,住賓館酒店,除了打球,其他一切都由國家包下來了。所謂舉國體制,就是全民投資,供養我們的運動員去與個人(企業)投資的運動員比賽。我們的乒乓球,如今“舉國體制”經過幾十年的積累和投入,每一次國際比賽的獎項都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大包攬。不要說國際觀衆越打越少,而且已經打得連奧運會都在考慮取消這個項目比賽。現在,中國乒乓球不但在國際上“孤獨求敗”,爲了“求敗”還要實施“養狼”,就是由中國老百姓再掏一筆錢給外國的乒乓球員送去中國教練和體育設施,幫助他們提高水平來打中國的乒乓球員。全世界像我們這麼玩球的還真不多,何苦呢。錢多得沒處花,也不一定非這麼花。咱們不是也有老少邊窮地區的孩子午飯吃不上菜嗎?
掏自己國民的錢養外國“狼”,不如干脆改變乒乓球的舉國體制。國家只給少年體校運動經費,讓我們的參賽運動員都和李娜一樣“單飛”,憑個人實力或企業贊助去打球。鄧小平講足球“從娃娃抓起”,大有深意。包括李娜,中國的廣大地區老百姓家庭還負擔不起孩子的體育入門,國家的體育資金投入重點應當放在少年兒童身上。一旦出了學(體)校,運動員都和國際接軌,別人怎麼玩我們也怎麼玩。這樣,我們取得的運動成績會讓外國人更加佩服,也使我們的國民與有榮焉。在體育競技上,“舉國體制”與“單幹戶”比賽,難免讓人有一種“勝之不武”,敗之丟人的感覺。
這兩天,全國高考的日子,人們對南方科技大學的教改試驗也格外關注。李娜的成功,用一個最基本的事實迴應了我們的教育部門,中國的大學要真正成爲世界一流的大學,僅僅靠“(官僚)行政化”的“舉國體制”難有突破,必須像世界一流大學一樣,走“職業化”的道路。無論是體育還是教育,去“(官僚)行政化”,搞“職業化”,牽涉到許許多多的人,特別是利益格局面臨打破,這是讓某些人不能接受的抉擇。別說亞洲人打不好“紅土地”,也彆強調中國體育、中國教育只能走“舉國體制”的“(官僚)行政化”一條“自己”的路,我們需要拜李娜爲師,思想再解放一點,步子再邁大一點,冠軍不問“舉國”還是“單幹”,人才不問“公校”還是“民校”。 J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