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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牛春梅
昨天,北京最高氣溫34攝氏度,在北京京劇院排練廳,青年刀馬旦演員吳昊頤雖已大汗淋漓卻顧不上擦一下,仍然沉浸在穆桂英的世界裏。從排練廳門口走過的院長李恩傑,看到這樣的場景,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悅。
今晚由吳昊頤主演的《楊門女將》將在長安大戲院上演,這齣戲是北京京劇院“魅力春天”青年演員擂臺賽的最後一場演出。對於北京京劇院來說,這是一次久違的“青春旋風”,讓一批年輕演員在擂臺上找到春天。
第一臺大戲
京劇是角兒的藝術。對於許多年輕人來說,要想自己擔綱主演唱大戲,這幾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但這次青年演員擂臺賽卻給了每一位參賽者這樣的機會,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擔綱主演唱大戲。
李恩傑說,他們都非常重視這次站在舞臺中央的機會。以前,老師們總說“這些年輕孩子不着調”,訓練不認真。經過這次比賽再回頭看,李恩傑有了新的發現,“不是他們不好好訓練,而是我們創造的條件不夠,他們訓練了卻看不到希望,當然不會再練了!”
這次擂臺賽涌現出好幾匹“黑馬”,那些平常並不起眼的年輕人,一登上舞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比如演出《翠屏山》的旦角索明芳,一出場就讓人眼前一亮,漂亮的扮相、紮實的基本功讓她從衆人之中脫穎而出。譚門第七代譚正巖的專場則讓李恩傑有些不習慣卻又很驚喜。“臺下觀衆都是俊男靚女,他們觀看演出的方式就如同看演唱會,手舉譚正巖名字的牌子,打破了京劇傳統的觀演模式。像這樣能夠把京劇與時尚結合起來的演員,我們今後將會給他更多的演出機會。”
京劇院業務辦公室副主任朱甲雖然是旁觀者,但這次比賽也讓他看得驚險刺激。“演員的排名每天都會發生變化,別看快結束了,還有人在上演大逆轉的劇情,倒數第三場演出的姜亦珊,居然一下排名第四。今晚是郭偉,明天還有吳昊頤,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團結的競爭對手
5月18日,青年演員王盼給方旭配演《秦香蓮》,因爲面部感染,她一邊疼得流淚一邊化妝。在臺上演出時,她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臺下觀衆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一個病人。因爲面部感染嚴重,等到她自己演出時不得不遺憾地放棄了。“大家一起參加比賽,按理說都是競爭對手,可是這些青年演員都發揮了梨園行裏最講究的‘一棵菜’精神,沒有人因爲是給競爭對手配戲就不好好演。”李恩傑高興地看到這些分外團結的競爭對手在一起認真地磨戲。
各團團長們也都特別重視這次比賽。以往沒有自己的演出,一團團長王蓉蓉基本不去現場,可是這次只要有團裏年輕人的比賽她一定會到現場督陣。當王盼因爲生病不能上場時,王蓉蓉就自己頂上。梅蘭芳劇團還派出豪華陣容爲青年演員配戲,李宏圖、朱強、胡文閣等知名演員都登臺爲年輕人當配角。
擂臺賽把年輕演員捧到舞臺上,卻並沒把他們當作寵兒嬌慣起來。爲了獲得更高的票房,他們中的很多人自己印製易拉寶和宣傳單頁,甚至到朋友中去推票。“京劇院正是希望青年演員能夠通過各種方式引起社會關注,學會推銷自己。”李恩傑說,“這次演出很多人的表演或許稱不上成熟,但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藉此邁出了第一步。一個成熟的藝術家不僅要關注藝術,還要完成與觀衆的互動。”
重成長不重成績
此次擂臺賽原定將專家評委、觀衆評委、票房分數三者分數綜合判定,但在比賽過程中,爲了不讓演員在票房上壓力過大,京劇院把票房分數單獨列出,不計入評分標準。目前,劇院奚派老生張建峯以高分名列第一。
演員們如此重視,可這次比賽成績的“保鮮期”卻很短。李恩傑表示,比賽成績一出來就會被“封箱”,成爲過去,不會影響到將來對演員的安排,劇院更看重的是通過這次比賽讓他們獲得成長。
但比賽中挖掘出的好戲卻不會被“封箱”。索明芳的《翠屏山》、王嶽凌的《花田八錯》、杜喆的《漢宮驚魂》都是少見的老戲,一推出就大受觀衆歡迎。《漢宮驚魂》現在已經進入市場,前往河北遷安演出。
這次擂臺賽被行內人譽爲盛事。李恩傑表示,這項比賽將長期堅持下去。8月,北京京劇院將舉辦中國青年演員交流邀請賽,同行當的演員在一起切磋交流;11月份還將舉行武戲組擂臺賽。李恩傑透露,今年舉辦擂臺賽投入了幾百萬元,“我們不怕花錢,爲了培養年輕演員,再多花幾個幾百萬也值。這批人成長起來,京劇院20年都不用愁人才問題。”
據悉,6月11日開始,央視戲曲頻道的《空中劇場》將連續16天播出擂臺賽演出。
上圖從左至右依此爲常秋月、張建峯、楊少彭、翟墨、譚正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