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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爺爺89歲生日,全家人團團圍坐桌前,給爺爺祝壽。看着杯盤羅列一大桌菜,爺爺感慨地說:“在過去,就是地主老財也弄不了這一桌菜。多虧共產黨的領導,我們才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啊。”爺爺有些激動,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來:“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
這樣的話,爺爺不知重複了多少遍。這首歌,爺爺唱了幾十年。
爺爺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同千千萬萬同齡人一樣,他一生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小時候,他父親做生意賠了,家裏僅有的幾畝地都抵給了債主,年幼的爺爺,只得到地主家當長工,每天沒白沒夜地幹活,卻仍然填不飽肚子。爲了生活,爺爺曾和他的二叔搭班唱戲,1939年,他們在河南唱戲時,他二叔被人打死,戲班的人一鬨而散,年僅17歲的爺爺,徒步幾千裏,討飯把他二叔的遺體揹回家。後來,爺爺又趕着大車去濟南賣棉花,好不容易賺了幾十塊錢,又被土匪搶劫一空,只掙了條命回來。可以說,在爺爺前幾十年生命歷程裏,飢餓、貧困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盼望着,盼望着,共產黨來了,家鄉解放了,人們一片歡騰。爺爺也喜氣洋洋,家裏分了田地,還發了耕牛、農具和種子,生活有希望了,再也不用捱餓了。這一切,爺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從此,他堅定了一個信念:這一輩子跟定共產黨,黨讓幹啥就幹啥。由於表現積極,1945年冬,爺爺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爲村裏第二名黨員。改革開放後,農村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爺爺的日子逐漸富裕起來。三間小土屋換成了五間大瓦房,家裏買了彩電、冰箱,安裝了暖氣,通了自來水,雞鴨魚肉也上了餐桌。特別是近幾年,國家取消了農業稅,農民種糧食不但不用向國家交錢,國家還給補貼,70歲以上的老人,還有生活補助。這些變化,讓爺爺既感到新鮮,又興奮不已。他每天都樂呵呵的,念念不忘黨的恩情,逢人便說共產黨好。
爺爺常說,做人要知恩圖報,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只要村裏有公共活動,爺爺都積極參加,鄰居有什麼困難,他也熱心幫忙。上世紀七十年代,村裏安排爺爺擔任倉庫保管員。倉庫保管員雖然不算什麼“官”,可責任重大,管着全村500多口人的生產生活資料。爺爺把這視爲黨和羣衆對他的信任。他每天天不亮就守在倉庫門口,直到天黑纔回家,有時甚至把鋪蓋搬到倉庫,一住就是好幾天,生怕自己失誤給村裏造成損失。爺爺幹了十年倉庫保管員,家裏沒沾一點光。有一次,奶奶和隊長說起家裏缺少麻袋,隊長說讓爺爺從倉庫裏拿幾條就行,算隊裏發的,可爺爺執意不肯,說隊長也不能隨便把隊裏的東西給人。爲了這事,奶奶和爺爺生了場氣,但也沒擰過他。
爺爺是普通的黨員,一生都很平凡,沒有驚天動地的事蹟,可是,他的心是真誠的,對黨始終懷着樸素的感恩之情。他最愛聽的歌是《唱支山歌給黨聽》,他最愛看的節目是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他經常教育我們的一句話是:“做人不能忘本。”1995年,我考上了檢察院,在臨報到的前一天晚上,爺爺把我叫到他的房間,問我檢察院是幹什麼的,我向爺爺講了檢察機關的性質和職責。爺爺聽了,一改平日的慈祥,嚴肅地對我說:“你到檢察院工作,是黨對你的信任,是咱全家的光榮。你上班後,要認真工作,別怕苦怕累,別貪非分之財,別在老百姓面前擺架子。你一定記住爺爺的話,千萬不能給檢察院抹黑。”16年來,我始終牢記爺爺的囑咐,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工作。這期間,我在工作上也曾取得過一些成績,每當這時,爺爺總會告誡我不要驕傲,不要忘了黨和領導的培養,要幹得更好。
“該你向爺爺敬酒了,你發什麼呆?”妻子把我從往事的回憶中驚醒過來。我手端酒杯,站起身:“爺爺,孫子敬您一杯酒,祝您老人家健康長壽。”爺爺看着我:“酒我不喝了。你只要聽黨的話,工作幹出成績,就是給爺爺祝壽了。你把音響打開,我們一起再聽聽那首歌。”音響裏傳來才旦卓瑪那深情的歌聲:“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
這首歌,爺爺聽了幾十年,但他聽得還是那麼認真,那麼虔誠……。(山東省臨清市檢察院 張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