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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參加高考,我的印象尤其深刻。第一年的高考失利,讓我一直生活在陰影中。所以這次,我是抱着背水一戰的心態走上考場的。
那年,從河南迴到雲南,由於方言和老師教學方法的巨大差異,更主要的是家庭原因,我高考失敗了。繼父的意思是讓我回家老老實實當一個農民算了,但是心有不甘的我,實在不想一輩子就窩在鄉村裏,我的文學夢,需要一所大學校園來圓。
秋雨綿綿的日子裏,我幾乎是悄無聲息地選擇到異鄉打工,爲的是掙補習的錢。破舊的行李裏藏着幾本高中課本和複習資料,我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那個時候,我腦海裏還沒有“農民作家”這個字眼,我固執地以爲,只有讀大學才能讓我的文學夢真正生根發芽。
工地離集鎮很遠,工人們的生活很枯燥。一到晚上,很多人都到離工地不遠的村裏看錄像,藉以打發無聊的時光。但是我一想到自己的夢想,便婉拒了工友們的邀約。在工地的工棚裏,聽着棚外風聲呼嘯,湖水拍打堤岸,我捧起舊課本心無旁騖地讀。在那個工地上,我度過了將近兩百天的日子,那些日子裏我有憧憬,有困惑。憧憬着人生的改變將會和即將到來的高考有關;困惑的是,人生如果限定在這場考試上,那麼就不能排除再次失敗後繼續打工或回鄉種田的可能……
後來,當我再次走上考場,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我必須考上,否則我的人生真的會黯淡無光。所幸,最終苦心人天不負,我達到了一所師範專科的錄取線,雖然是所專科院校,然而在一般人看來,已經覺得很好了。拿到錄取通知書時,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許只因等那張錄取通知書已經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