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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重慶出版社2011年6月)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一個罕見的醜陋老婦一生像蟲子似的摸爬滾打,拼命積攢下一筆鉅額的財富,最終卻留給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她本人則帶着深深的怨恨與刻毒的詛咒離開這個世界。隨後,小說寫及的各色人物先後出場,最終誰都無法改變他們不幸的結局——沒有誰能夠逃脫醜陋老婦的詛咒,也沒有誰能夠避開正在慢慢逼近的悲劇。
有人將《鯨》稱作是韓國版的《百年孤獨》,誠然,從小說的情節和它表現出的社會意義來看,《鯨》與《百年孤獨》的確有着頗多的相似之處,它們同樣有着天馬行空、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也同樣能夠讓人領悟到個人命運的變幻無常和當今社會的嚴酷現實。作者通過鯨魚的意象,寓示小說中的母親之所以會被“鯨”迷惑,並不僅僅是因爲“鯨”的龐大,同時也因爲她在“鯨”的身上看到了戰勝死亡的永恆的生命形象——“她想借助大的事物戰勝渺小的事物,通過明亮克服醜陋。”最終卻未免用力過猛、矯枉過正,從而迷失了自我,失去了故鄉。由此不難聯想到當今韓國、乃至整個東亞的社會現實。作者告訴我們,單純的經濟發達所帶來的只是畸形的社會繁榮,如果一個社會一味追求經濟指標,而無視社會與自然的法則,對生活於其間的個人缺少必要的人文關懷,那麼,無論這個社會取得怎樣驕人的成就,也依然像一個虛幻的肥皂泡,不可避免地走向破滅的命運。
事實上,《鯨》是一部隱晦的史書,它記錄了朝鮮戰爭造成的南北分裂給整個民族所帶來的隱痛,記錄了那一片安靜、祥和的土地如何轉變成爲一個瘋狂的世界。《鯨》又是一部人類命運之書,它以形象的小說語言提醒我們,人類以現代科技所獲取的莫大幸運,恰恰正是威脅到他們生存的元兇。
的確,萬事萬物均有自己生息興衰的法則,所謂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如果人類真的一任自己的慾望膨脹、且毫無顧忌地一意孤行下去,那麼,曾經的幸運必然會轉變爲最終的不幸。
(王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