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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其實不僅僅是一個地方,一份記憶,更是一種味道……
米飯之香,惟情之深
賈思
多少次聽見遊子的呼喚,多少次聆聽浪人的吶喊……不論走到哪裏,記憶中印象最深的是昏黃的燈下母親煮飯的身影,米香四溢。
小的時候,母親的背是我的搖籃,多少次伏在母親的背上,數着滿天繁星,聽哼唱的兒歌入夢。長大一點,開始淘氣調皮起來,小學、初中老師對於反叛的孩子,免不了找家長。母親偶爾會批評我,但多數時候是鼓勵我,甚至是包容我。到現在我才明白,母親懂得如何保護一個小孩子的自信和自尊。就這樣一直在長春生活着,轉眼到了高中,考上一所重點大學走出家鄉成了我的理想。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如我所願,去了上海。每天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每天擡起頭看高樓林立……在繁華的城市生活越久,我越發現開始習慣沉默、沉思、回憶,然後回味。飢腸轆轆的時候,總是聞到一陣米香,是的,我懷念家鄉的味道,懷念母親捧出的熱氣騰騰米飯的味道,這隱約的飯香時時勾起我思鄉的愁緒,敲打我思念的靈魂。
人的味覺很奇妙,可以記得很久以前的味道,而當味蕾的記憶和你心中的記憶重合的時候,讓人怎能不心生感動?思念依靠一種熟悉的味道,引你走向回家的路,在那些綿密的味道里包容了太多的記憶與風景,不管前行的路上品嚐到的是哪種滋味,我知道自己從來不會孤單。“我要回到母親身邊!”心裏只有這樣一個想法。因爲這麼久,我忽略的是母親的孤單,母親漸漸衰老的身體。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長春,回到我夢牽縈繞的故鄉。
纔到樓下,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飯香。是母親,一定是母親,我跑過去。看到的是熱熱鬧鬧的人羣,我撥開人羣才發現,原來是“東北名優農產品店”的開業儀式。怎麼會是母親煮的飯香,怎麼會讓我誤以爲是家鄉的味道?
看我恍惚的樣子,店主告訴我說:“這是萬昌大米,現場煮飯試吃,年輕人你一定是想家了吧?是不是覺得就像母親做的米飯一樣,有家裏飯特有的味道。”我不住的點頭。這個時候,看見母親也擠在人羣中,好像更瘦小了。我走過去拉住母親有些粗糙的手,說:“媽媽,我回來了,以後咱們就買這個萬昌大米,我來做飯給你吃。”母親眼睛溼潤了,卻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青春會逝去,愛情會枯萎,而故鄉這片土地上,那熱氣騰騰的米香味道,讓我知道母親永遠在等待着遠方的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