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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足球春天來了
7月5日,門戶網站網易主辦了“風暴後重現生機——2011中國足球發展論壇”,本報獨家專訪了日本職業足球“教父”川淵三郎。川淵先生一手創辦了讓我們羨慕不已的J聯賽,把日本足球帶入了快速發展的軌道。從日本人的角度來審視中國足球,觀察萬達集團攜5億元強勢迴歸這件大事,有助於相關各方對未來規劃進行更縝密的思考。
關於青少年留洋
“這並非唯一的辦法,健力寶模式有誤區”
記者:您瞭解萬達集團與中國足協全面合作的事情嗎?
川淵:在國內就看到了,有媒體刊登了這個消息。來到中國之後,也有人不斷向我介紹、提起這件事情。一個企業能拿出這麼多錢投入足球事業,值得敬佩。
記者:這筆錢用於何處您清楚嗎?
川淵:聽韋迪先生介紹,他主要是把這筆資金用於培養青少年足球選手,這非常正確。日本足協、地方協會每年差不多要拿出4億(約等於2800萬人民幣)資金來支持孩子們踢球,當然,球員註冊是需要交費的。我曾建議中國足協也收費,這樣可以獲得一些資金,但兩國的情況不太一樣。
記者:您如何看待萬達的這次迴歸?
川淵:肯定是一件好事情,中國足協獲得了急需的資金,但是要注意用好這筆錢,要考慮到後面的事情。剛纔我聽到這樣一個詞叫“第二次告別”,如果他們三年後不繼續合作,中國足協怎麼辦?我知道中國足協已經有了一個龐大的計劃,包括送100名孩子去歐洲學習足球,那樣的話,已經開始了的計劃是不是要終止?我不知道用“危機”這個詞是否準確,但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記者:還應該注意什麼事情?
川淵:送孩子到歐洲學習是一個辦法,但不能是唯一的。日本球員大多數是在本土培養的,因爲如果把產品的最關鍵一環放到國外去幹,你永遠不知道它是怎麼做成的,所以我們聘請很多外國教練到日本來教孩子們踢球。
我知道中國以前有個健力寶模式,曾經問過:孩子們上學怎麼辦?中方反問:還需要上學嗎?我覺得這是個誤區!踢不好,他們的出路在哪裏?
大家都知道本田圭佑在大阪鋼巴U-15隊時的表現不是太好,但我們給他量身定做了一個計劃,現在他已經成爲日本隊的核心。還有中村俊輔,U-15時比較瘦小,情況也是如此。中國足球也會碰到這樣的問題。
關於資金用途
“財務透明同樣適用於中國足球”
記者:中國足協是不是應該賬目公開,讓大家瞭解資金的用處?
川淵:還是那句話,兩國情況不一樣,中國的公衆有沒有這種需要?我不是太清楚。
記者:日本是如何做的呢?
川淵:日本47個都道府縣的地方足球協會,我們差不多用了4年時間讓他們全部法人化,社會團體容易產生黑幕,法人化爲的是財務透明。他們一開始不喜歡我的這種做法,但我一定要這樣做,給他們的財務狀況做評估。每年J聯賽大約有50億日元收入,由J聯賽自己管理,收益年終向各個俱樂部分配。各個環節提交財務報表已經成爲一種制度。
有一種思維方式,我們叫做居安思危,用在日本人身上常常被稱之爲“島國心態”。但無論怎樣措辭,警惕盛世背後隱藏的危機總是一種可持續發展的理念。這同樣適用於萬達集團與中國足球的“第二次握手”。
放下身段 真誠待客
類似的求道問計論壇參加過多次,但這次有幾個細節令人印象深刻。
韋迪穿着正裝,打領帶而來,而主角川淵三郎卻沒有打領帶。韋迪與川淵握手寒暄時,後者微笑着說:“我不想在討論中國足球問題時,讓外界產生一種給中國足協‘上課’的感覺。”韋迪則表示:“之所以打了領帶,是表示我們很重視,虛心向日本學習經驗。”雖然論壇是在中國舉辦,但主角卻是日本的“職業足球教父”川淵,韋迪隨後解下了領帶。從某種程度上說,韋迪的這種做法一定有“客隨主便”的意思。
川淵結合板書講解時,不慎劃破了手掌。韋迪發現後起身走到後排,找到會場服務人員,讓他們趕緊去找創可貼。送來之後,川淵連聲道謝。或許,一根小小的領帶,一個微不足道的創可貼,可以折射出中國足協確實在改變着以往對我們的近鄰不屑一顧、張嘴就是學習歐洲的傳統思維。
必須佩服日本人做事的嚴謹。據觀察,川淵先生和J聯賽祕書長中西大介帶來的資料起碼有上百頁之多,數據詳之又詳。即便這樣,同來的一位日本女官員仍自始至終做記錄,這豈不是重複勞動?她解釋:回去再對照原始數據檢查一遍,如果有講得不準確的地方,要告知中國足協。還有一個細節:川淵先生接受本報獨家專訪前,突然回房間片刻。翻譯告訴記者,他不可以穿半袖襯衣接受採訪,必須穿上正裝,以示對媒體的尊重。
本版撰文 新報記者 趙睿
本次論壇期間傳來一個提振信心的好消息,中央領導提出了對中國足球的三點願望:世界盃出線、舉辦世界盃、世界盃奪冠。與會的嘉賓除了足管中心主任韋迪和他的中層團隊,還有原籃管中心主任李元偉以及央視等一大批主流媒體的資深足球記者,各方對萬達集團和中國足球的“第二次握手”進行了充分討論。刪繁就簡,扼要摘錄他們的中心意思,或許可以得出一個答案——中國足球的春天發軔於此。
韋迪:5億資金遠遠不夠
這些年來我們在推進足球改革的過程中,暴露出了許許多多的不足和問題。特別是我們在對青少年足球運動發展上缺乏戰略性的措施,在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上也未能遵循現代足球發展規律的要求。不久前國奧隊折戟倫敦奧運會預選賽,說明我國青少年訓練組織體系存在着重大問題。
我們非常歡迎萬達集團的介入,但坦率地說,中國足球要想發展的話,5個億資金是遠遠不夠的。我希望更多社會力量能夠參與到中國足球事業中來,一起共建中國足球這座大廈。
李元偉:政策起碼10年不變
對於重建系統來說,5億元確實不多。足球吸引社會資源,有三點必須做到:第一,管理者一定要有開放的心態。以往我們從體育總局機關出來的人往往有兩個特點,一個是“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不願意外面的人涉足或插手。另外一種,體制內的管理者天生愛排外,既然我擁有這個資源,往往會產生一種小富即安、求穩怕亂的心理。第二要有服務意識,爲球迷、媒體、贊助商服務。第三,要着力打造項目發展的內外環境,展示積極健康的形象。
足球出的問題不單是足協的問題,受到很多制約,不能按照自己的認識去發展。一定要讓政策有個延續性,起碼10年不變。日本足協堅持了20年看到了效果,不像我們,都折騰回去了。
劉建宏:萬達去年就計劃重返足壇
王健林在公開場合多次表示,“我要回來就等一個很好的時機,既然回來就要把它做得更好。”去年萬達集團開始主動與足球界人士接觸,從那時候,圈內就知道他們又開始對中國足球發生興趣,開始對中國足球進行研究了,需要知道中國足球的現狀是什麼樣的,怎麼樣分析、評估、預測未來。
周文淵:要讓人家多賺一點
要大膽鼓勵萬達、恆大這樣的房地產商人進來,而不是懷疑他們的目的、動機。恆大的示範效應已經顯現,各個俱樂部開始花大價錢買好外援,聯賽的水平肯定會提高。萬達回來重要的不是目的,而是標誌這樣有實力的社會資源又回到足球上了,給人們一種信心。中國足協不僅是雙贏,更要讓人家多賺一點,放水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