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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着暗紅色立領上衣、藍色牛仔褲,腳穿平底休閒鞋,邁着輕盈的步子向我們走來,她化了淡妝,遠比舞臺聚光燈下的形象年輕,她就是著名舞蹈家、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首席演員譚元元。這是一次普通朋友間的聚餐,因元元父母和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又恰逢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休假,元元得以有機會與親友相聚。元元愛吃醉蟹、熗蝦,喜歡品葡萄酒。她十七歲那年離開上海去國外,雖常年吃西餐喝紅酒,但家鄉菜的味道卻始終難以忘懷,於是她的口味也變得中西合璧。席間,元元不時爲父母夾菜,這時的她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孝順女兒。
元元的孝順在朋友中早有稱道。我們曾參加過她父母親的壽宴,宴席上的加州葡萄酒,就是元元從美國帶來的。因航空公司規定旅客每次只能帶兩瓶酒,於是元元花了幾年時間,像螞蟻搬家一樣,硬是將十幾瓶酒一點一點搬回了家,可謂用心良苦。元元也很重情義,從不擺大演員大名人架子。2009年我們去舊金山旅遊,元元父母請我們到家裏吃晚飯。當時元元腳上有傷,但晚飯後她執意開車送我們回旅館,還細心地送給我們幾張膏藥,說這種膏藥貼在腳底,睡眠會很好,對倒時差很有效。我們用了以後果真不錯,心裏暖洋洋的。
不久後,元元將擔當舞劇《葉甫根尼·奧涅金》的主角。至此,元元已基本演遍了古典芭蕾舞劇所有劇目的主角。同時,她也涉獵現代舞,她演繹的《卡門》及《波萊羅舞曲》等作品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完全將音樂與肢體語言融爲了一體。最讓譚元元欣喜的是,最近,由她主演的現代芭蕾舞劇丹麥《小美人魚》獲得了極大成功。與規範的古典芭蕾相比,《小美人魚》的表現範圍更大、張力更強,世上只有少數幾個芭蕾舞團上演過該劇。舊金山芭蕾舞團花重金購買了演出版權。團長曾對她開玩笑說,爲了防止她跳槽,團裏給她一個意外驚喜。當然,出演《小美人魚》對譚元元來說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戰——舞臺上兩個半小時的演出,不僅對體力是超強的考驗,更需演員掌握複雜的情緒變化。爲了塑造小美人魚的形象,需要演員雙腳緊貼地板,用腰作爲支撐點來表演。由於連續演出,元元的腰部已落下了傷。《小美人魚》首場演出完畢,全場沸騰,掌聲雷動,人們不僅爲動人劇情而流淚,更爲元元精彩的表演而感動。元元說,演《小美人魚》是她自身的一次超越。去年,她的演出版本已由美國公衆電視臺錄製成DVD向全球發行,這也是迄今爲止《小美人魚》的首個DVD版。
在舊金山芭蕾舞團首席演員這個光鮮的外表下,譚元元爲芭蕾藝術所付出的艱辛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從事芭蕾藝術二十餘年,她從未間斷過練功,常常一練就是七八個小時;即使休假,她每天至少也會抽出2小時練功。現在每年100多場演出,在舞臺上摸爬滾打,身上的淤青淤血早已是家常便飯,脖子、腳、腰、胯、肋骨也都受過傷。我們經常接到元元親人的電話,內容是關於元元的傷,言語中帶着焦慮,希望能找到好醫生給元元治療。爲了保護雙腳,平時她只穿平底鞋,不走長路。有時腳傷還未痊癒,她打了封閉上場。元元從未抱怨過這些,因爲她的生命已屬於芭蕾——唯有那些品格堅韌、無私心雜念的人,纔有機會登上芭蕾藝術的頂峯,而譚元元正是那位攀登頂峯的人!
元元獲獎無數,她曾作爲華人代表,先後陪同朱鎔基總理、胡錦濤主席出席白宮的宴會。2010年,元元獲得美國華人社團“百人會”評選的全球華人傑出成就獎。
元元是個非常安靜的人,不多言,對榮譽也只淡然一笑,唯有談到芭蕾藝術時纔會興高采烈。她不造作、不浮躁、不自大,不虛榮,她正是這樣用純靜的心靈去領略芭蕾藝術的真諦,自由地馳騁在芭蕾藝術的王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