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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隨中國人民解放軍友好參觀團訪問了“千湖之國”芬蘭。這個國土面積只有33.8萬平方公里,人口537萬的北歐國家,去年國內生產總值達2400億美元,人均約4.5萬美元,躍居世界第14位,堪爲小國崛起的典範。芬蘭的崛起,給我們以許多啓迪。
經濟的成功轉型使芬蘭迅速走上崛起之路。二戰前,芬蘭仍是貧窮的農業國。由於二戰時加入軸心國陣營,戰後付出了5.7億美元戰爭賠款,芬蘭經濟雪上加霜。但之後,芬蘭僅用數十年時間就發展成爲發達國家。1952年,芬蘭成功舉辦奧運會,成爲其發展史上的里程碑。之後30年裏,芬蘭以森林和造紙工業爲主導,迅速實現了工業化和現代化。20世紀末,芬蘭經濟又一次成功轉型,電信、網絡等高科技產業成爲新的經濟支柱。諾基亞公司成爲全球最大的手機制造商,該公司2010年的營業額高達425億歐元,約合當年芬蘭國內生產總值的四分之一。
芬蘭的迅速崛起還得益於先進的教育體系。近年來,芬蘭年均教育經費約70億歐元,佔政府預算的15%左右。芬蘭人從小學到大學教育全部免費,政府負責接送上學超過5公里和有殘疾的孩子,大學生還可得到月均約800美元的補貼。在經合組織舉辦的60個國家參加的國際學生能力評比中,芬蘭學生多次奪冠。
芬蘭的崛起還歸功於成功的管理制度。芬蘭人信賴他們自己的體制,遵紀守法。全球知名反腐監督機構“透明國際”多次將芬蘭評爲世界最廉潔的國家之一。據統計,芬蘭法院每年受理的行賄受賄案不足10件。除了廉潔自律的社會風氣和芬蘭人奉公守法的生活習慣,腐敗成本高昂、監督機制高效透明和細化的法律也是芬蘭能夠保持廉潔的重要原因。芬蘭視公平爲社會的道德基石,貫徹於生活各個方面。如同樣交通違章,罰款根據違章司機的收入按比例徵收,平民幾十歐元,老闆明星交納上萬歐元也不足爲奇。
女性社會地位和信任度的不斷加強同樣助推芬蘭的崛起。1906年,芬蘭議會大選,芬蘭婦女成爲歐洲國家中女性最早獲得選舉權的先驅,這奠定了芬蘭婦女的社會地位和政治基礎。芬蘭婦女通常全職工作,體現了平等社會的基礎結構。芬蘭沒有發生過類似歐洲國家的典型女權主義運動。男女平等使得各個領域裏職業女性的形象變得更加深刻。目前,芬蘭政府20名內閣成員中有11名是女性,是女性在政府高層比例最高的國家之一。現任總統和政府總理都是女性。
堅毅務實又不頑固的民族性格更適合芬蘭在夾縫中生存崛起。芬蘭民族有很多獨特之處。他們在森林拓荒和長期外族欺壓的艱難環境中生存發展,形成了堅韌頑強的民族性格。而每年5個月的黑暗冬夜則讓地廣人稀的芬蘭人變得沉默是金。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街頭的咖啡座裏,我注意到休閒的芬蘭人視線很少交匯,也不相互聊天,只是安靜地靠在椅子上品着杯中的咖啡。由於芬蘭語和瑞典語同爲芬蘭官方語言,德國詩人布萊希特戲稱芬蘭人是“兩種語言沉默的民族”。芬蘭人堅毅卻並不頑固,雖然他們一直視俄羅斯爲最大威脅,但卻能按下200多年的恩怨情仇,坦承與俄羅斯結成好鄰居符合其最大利益,是歐盟中堅定的融俄派。
國民強烈的國防和憂患意識是芬蘭崛起的重要保障。芬蘭的地緣戰略環境十分惡劣,歷史上曾受瑞典統治600多年和俄羅斯統治100多年,直到1917年才獲得獨立。1939年底,蘇聯爲擴大戰略縱深,出動90萬大軍對芬蘭發動“冬季戰爭”。芬蘭動員全國軍民以弱抗強,但終因實力相差懸殊戰敗,被迫割地賠款。二戰後,芬蘭長期地處東西方鐵幕的鬥爭前沿,辛酸的歷史和艱難的抉擇讓芬蘭人學會了在夾縫中生存的藝術。同時,芬蘭一直奉行全民皆兵的國土防禦戰略。芬軍副總參謀長安泰羅·卡魯瑪海軍少將告訴我,芬蘭冷戰時動員能力達80萬人,目前仍可動員35萬人。芬蘭實行普遍義務兵役制。男性公民在18-28歲期間必須服兵役,時間爲6-12個月,退伍後編入後備役。後備役是芬蘭戰時作戰部隊的主力。如果發生戰爭,所有登記的儲備人員都將有一個確定的任務。芬蘭的國防動員能力在歐洲國家中是最高的。民意調查顯示,約有77%的受訪者願意在任何情況下拿起武器保衛自己的國家。
一個國家的崛起,是這個國家政治、經濟、教育、管理制度、國民素質、國防和外交綜合作用的結果。芬蘭的崛起之路,對我們多少是有些借鑑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