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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35年,他參與和指揮偵破各類刑事案件數千起;從警35年,他爲維護穩定解決羣衆訴求,化解、平息各種上訪、羣訪、衝突事件幾百起;從警35年,他由健碩硬朗的身體一路走到今天,心臟內被植入6根支架,吃過的藥“有一卡車”,依然拖着帶病的身體堅守在警察的崗位上盡忠盡職。記住孟繁興,記住一種人生。
在公安靜海分局,孟繁興的名字就是一個品牌,“維穩大使”是縣裏羣衆對他的稱呼。只要孟繁興出現在維穩現場,就不再“硝煙瀰漫”,就干戈化玉帛。羣衆說,他這個官當得不容易,“啥樣的臉都要扛,別管自己多委屈,只要不委屈羣衆就行。”羣衆還說,孟繁興走到哪兒都有面子。“面子是啥?心裏有羣衆,羣衆纔給你的面子。”
孟繁興,一個怎樣的人?竟然具有這樣的感染力和震撼力,讓人記牢,不忘。
有人說,他是農民的兒子,始終把羣衆捧在心窩窩裏。農民的事有多大,他的心就有多大;農民的事有多難,他的心就有多痛
孟繁興這個農民的兒子,做了警察,還當上天津市公安局靜海分局的政委,無論是身份轉變,還是職務擢升,但永遠不變的是服務於民的本色。
偵查破案如此,維護一方穩定依然如此。
同住一個村落,幾輩人和諧共處。只因有人引進一家化工企業,從此,攪亂了村莊安寧祥和的氣氛。土地被污染、地下水資源被污染,化工企業排出的廢氣使村裏的麥地大面積受損。望着枯黃的麥苗,農民由心痛轉爲憤怒。經多次協商未能圓滿解決,由羣體上訪發展到衆多人蔘與的大規模衝突。
深夜,孟繁興接到電話,緊急趕往事發現場。黑漆漆的夜晚,憤怒的人羣,沒人敢貿然進入事發現場。孟繁興說我去。領導們問行嗎?“要想控制事態發展,避免發生過激行爲,我必須去現場。”在場的人爲他捏一把汗,替他擔憂。他帶着兩名民警步行走進現場。現場,農民和廠方緊張對峙,情緒失控,稍有碰觸就會燃起驚天一爆。他擠進人羣高喊:“我是公安局的孟繁興!”下面有人呼喊我們知道。這些年,他的腳步和身影出現在靜海縣的每一個鄉鎮村落,人們大都知道公安局有個孟局長,早年破案有名,還與劫匪發生槍戰險些喪命;近年,解決羣衆糾紛,總是衝在前頭。“我也是農民的兒子,懂得珍惜土地,知道土地是咱們的命根子!”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使喧鬧的人羣頓時平靜下來。“化工廠污染環境,損害了農民利益,縣委和縣政府不會視而不見,化工廠一定要徹底關閉,農民的損失一定會得到補償。”“破案你說了算,關閉化工廠你說話也算數?”“縣委已經作出決定,馬上關閉化工廠,由於我們工作疏忽,沒能及時通知你們,我向你們道歉。”他深深地向農民鞠躬。有人帶頭喊出共產黨好。一句話,潤溼了孟繁興的眼睛……
一個把羣衆裝在心裏的人,只要羣衆有困難需要幫助,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掏盡心血。
一位回民老人說:“孟局長是個把心捧給羣衆的人,真心爲羣衆辦事不含糊。”老人曾因地界糾紛與相鄰的漢民發生糾葛,最終被孟繁興用情用法妥善解決。從此,孟繁興成了老人的主心骨,無論大事小情,遇上過不去的坎兒,老人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孟繁興。
女兒上學,交不齊學費,他想到孟繁興。孟繁興沒有推辭,而是一次次找到學校領導,幫助老人的女兒免了學費;老人的兒子沒有工作,又想到孟繁興,孟繁興就幫他四處聯繫工作,有了落腳打工的地方,就有了穩定的收入,就維持了一家人的生活。
有一天,老人面帶愁容地找到孟繁興,說起心中的難事。他的內親發生交通事故,人沒了,還得不到應有的賠償,動了去北京上訪的念頭。孟繁興勸阻他,不要把有理的事辦得沒理了,再觸犯法律更不好。接下來,他多次幫老人協調處理交通事故的善後事宜,還找到保險公司說明情況。老人的內親最終拿到應得的賠償。那一刻,老人動情了,流下淚水:“我無權無勢的怎麼報答你啊?你是局長,心裏裝得都是俺們這些普通羣衆。”
這些年,這樣的事,孟繁興做了多少,誰也記不清,說不清,反正熟識的羣衆遇到難事都願意和他嘮叨幾句,只要能抽出時間,他從不推脫。
就在他病重住院做支架手術時,心中還牽掛着一宗非法集資案的偵辦進度:追回多少款,想得最多的還是讓被害羣衆的損失降到最低。
一個心裏裝滿羣衆的人,一個在羣衆與警察間架起愛心橋樑的人,工作動力是永不衰竭的。怎樣的感情讓他的心貼緊羣衆,那是血脈相依的情感啊!
有人說,他是“維穩大使”“消防隊員”,爲處置突發事件,用過多少不眠之夜,化解矛盾破解衝突……用六根支架撐起精彩的人生
“只要有老孟在現場,我們就有了主心骨。”靜海縣許多領導這樣評價孟繁興在處置突發事件和羣體上訪事件中所起到的作用。
那天,孟繁興正在醫院輸液,接到縣委領導電話稱,某村因發放賣地款發生糾紛,有人主張發,有人不主張發,各有盤算。“一旦發生衝突,後果不堪設想,你趕快過來。”
孟繁興拔下輸液針頭就走,醫生攔他:“不要命了!”孟繁興說:“我要命那邊就要出人命。”他很快趕到事發現場。主張發放錢款的村民依據“村民法”要舉行全體村民投票表決,擺出投票箱;另一方放言,只要投票就砸毀投票箱,雙方各聚攏了爲數不少的支持者……
孟繁興生長在鄰村,和這村不少人能論上親。進村後不少熟人和他打招呼,他雙手抱拳,說拜託各位鄉親了。接着就把堅持公投一方的代表叫到一旁,“認識我嗎?”“表哥,這事你管不了,我們代表村民意願,有法律規定。”
孟繁興說:“還認識表哥?公安局維護穩定歸我管。你們執意公投,想過後果嗎?知道鬧出人命該負什麼法律責任嗎?真闖下禍表哥救不了你們,別說我六親不認,不講親情。回去做通村民工作,再投票表決也不晚。今天的投票必須取消,明白表哥的苦心嗎?”做過幾輪工作,村民們想通了,投票被暫時取消,危急事態被扭轉。
維護穩定一直是孟繁興心中的大事、急事、難事。
人們還記得某村羣衆集體上訪,反映村幹部有侵佔行爲。爲查清事實,平息羣衆的憤怒情緒,孟繁興帶領工作組深入該村,大張旗鼓地展開調查走訪工作。羣衆憤怒的情緒轉爲懷疑的目光,在看,因爲被舉報、被調查的人中有領導的親屬。很快,羣衆的疑慮被打消,孟繁興不分晝夜率領工作組很快查清村幹部侵佔集體財產的犯罪行爲。那次,一共抓了11人,其中就有那名領導的親戚,均被法院作出有罪判決。
孟繁興得罪了領導,卻換回羣衆對黨的信任和公安機關執法爲民的信心。“寧可得罪領導,也不能傷害羣衆的感情。”這是孟繁興多年在執法爲民,維護社會穩定中所固守的理念:羣衆比天大。
多年的一線工作讓孟繁興落了一身的病,民警們都知道他的病情,特別是血壓高時頭昏腦脹,心臟疼痛時冷汗頻頻,急不得、熱不得,哪樣病發作都會要了他的命。可一到危急時刻,他照樣衝在一線。
那年,因爲土地糾紛,村民圍住了縣政府,孟繁興火速趕去“救火”,他把村民中帶隊領頭的人集合到會議室,抹着臉上的汗水說:“不瞞在座的各位鄉親,我爹就是在咱村長大的,我家的祖墳還在村裏,都是父一輩子一輩,打斷骨頭連着筋,事有多大不能坐下來談?鬧就能解決問題嗎?”孟繁興一番動情的話,使“談判”氛圍頓時緩解。村民說,“就是來反映村幹部非法佔用耕地的。”“非法佔地五畝公安局要管,有法可依。”“挖了挺大的坑,取土、賣土,糟踐了幾十畝的良田。”“好,公安局明天就派工作組進駐村裏,調查覈實,構成犯罪的,一定依法處理。”上訪矛盾被化解,送走羣衆,孟繁興癱軟在椅子上,掏出一堆藥灌進嘴裏……
在民警的記憶中,孟繁興最痛心和愧疚的事是:那一年,疼他愛他的叔叔走了,接到報信,他腦子一陣眩暈,趕忙往嘴裏塞進幾粒“速效救心”,才漸漸控制住失去親人的悲傷情緒。
那段時間,他正忙於解決附近某村的羣訪事件。爲化解糾紛,早已身心交瘁,每天靠大把的藥物維持着身體的正常運行。叔叔病故,他僅到靈堂匆匆拜祭後,就紅着眼圈離去。他爲沒有給叔叔守靈,再送老人最後一程,揹負着終身的愧疚。現在提及這件事,他依舊語氣沉重,眼眶溼潤……
這些年,“速效救心”成爲他身上攜帶的必備藥物。說來也巧,“速效救心”還幫他在解決上訪、化解糾紛的現場救下一位老人的命。
天熱的時候,縣政府來了一羣上訪者。突然,人羣中騷亂起來,傳來女孩兒的哭喊,他趕忙跑過去,看見一位老人因天氣燥熱,突發心臟病,暈倒過去。問女孩兒“帶藥了嗎”?女孩兒搖頭。他從包裏摸出“速效救心”,“吃這種藥對嗎?”女孩兒點頭。他俯下身,抱住老人,往他嘴裏填進幾粒藥丸,很快,老人甦醒過來……就這樣,一場即將發生的上訪衝突被他用親人般的舉動和關懷化解了。
孟繁興將身體用到極限,心臟早已不堪重負,各種器官也已“危機四伏”。那一天,終於爆發了。
早上7點,他準時來到辦公室,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上午9點,分局要召開下屬基層單位化解社會矛盾解決糾紛經驗交流會,他反覆斟酌推敲着發言稿。這時,他感到左眼前的字跡出現疊影,繼而變得模糊起來,揉揉眼睛,再閉合休息一會兒仍不見好轉。開會時,他硬撐着走進會議室,發言後就再也堅持不住,他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混沌。同事們把他架出會議室,送進醫院。經醫院檢查確診——腦梗塞、高血壓三級、冠心病、糖尿病、視網膜病變。
孟繁興的血壓經常在150/240間徘徊,始終靠輸液、藥物維持,挺着扛着,這一次真是扛不過去了,住院治療。輸液中,他再次接到縣領導的電話,因團泊水庫填島,施工方與村民發生矛盾,“你人頭熟,幫着做做工作吧!”接下來,忙了孟繁興,他咬着牙用一隻手撥打電話,忙活小半天時間,打了十幾個電話,終於平息了事端。妻子在一旁看着聽着眼裏有淚:“連住院輸液都不消停,你想過嗎?咱這個家離不開你啊!”“團泊是我的老家,我說話有分量,穩定又是大事,我不出頭誰出頭?”樸實的話語擲地有聲。
在妻子眼裏,孟繁興是個有“情況”就掛弦的人。有一年,他帶着妻子和女兒回老家看望親人。腳還沒落穩,就接到電話,說某村起了糾紛,幾百人聚集在一起,手持鐵杴、鎬頭正僵持着。孟繁興馬上將情況向李寶成局長彙報,李局長叮囑他到現場一定要注意安全。妻子更擔心:“別總以爲你孟繁興的名字好使,人們都信服你,鬧事現場黑燈瞎火的,遇上愣頭青小夥兒拍你一磚,還有命活?”妻子的話嚇哭女兒,抱着爸爸不肯讓他離去。孟繁興勸慰:“爸爸是去做好事的,好人一生平安!”望着絕塵而去的汽車,母女無言淚流。
這一次,妻子隻身陪伴孟繁興來到國際泰達心血管醫院做心臟造影手術,孤零零的她,拎着一堆住院物品守候在手術室外。醫生呼喊孟繁興家屬,“你愛人是心血管‘瀰漫性堵塞’,他走不了,要開胸做心臟搭橋手術,至少要搭5根,再耽誤就有生命危險。怎麼就來你一個人?”幾句話將妻子嚇得癱軟在地上,暗自責怪丈夫。來住院時孟繁興說:“住院已經耽誤工作,再驚動別人跟着來,就要耽誤更多的工作,大夥兒都忙,還是少麻煩人好。”妻子想,也不能少到身邊連個幫襯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啊……
考慮到糖尿病併發症的後果,孟繁興最終選擇了支架手術,他的心臟內被陸續植入6根支架……
這個身高一米八,曾經體格健碩硬朗被戰友們譽爲大力士的人,身體怎麼會垮到這種程度?知情的民警們說:“工作中追求完美,從不吝惜自己的身體。”縣委領導動情地說:“爲化解矛盾,維護全縣穩定,他衝在一線,發揮着關鍵作用,過分透支了自己的身體。”
孟繁興用一顆特殊材料製成的心臟,撐起警察的職責和使命。一個視羣衆安全和社會穩定爲生命的人,血液裏註定流淌着堅忍和剛毅的鬥志,精神不垮!
有人說,他做了35年的警察,卻幹了40年的活。爲羣衆利益和安危,他該流淚就流淚,該流血就流血,該受委屈就受委屈
22歲那年,孟繁興從公安學校31期畢業,當上警察,還是刑警,從那一天開始,他心目中有了警察的職責——破案,破案就是爲羣衆做事,爲羣衆做事就要破案。
頭一次上案子,和兩位老同志到村裏“知青點”偵破一起盜竊案。刑警隊的老人沒把這個毛頭小夥兒放眼裏,剛走出校門,懂嘛?
孟繁興從小就有股子倔強勁兒,不服輸。分析案情時,有了分歧,他依然堅持自己的判斷。找到自己劃定的犯罪嫌疑人談話,那人很快就交代了作案過程和贓物存放地……有老同志說,這小夥兒還真行,有腦瓜兒,是塊幹刑警的好材料。
工作一年後,孟繁興又回到公安學校拜在名師門下,深造刑事技術工程學,經過一年的刻苦學習和鍛鍊,孟繁興對指紋技術有了精道的研究和掌握。
在一起危害一方的刑事案件中,狡猾的罪犯只留下半枚殘缺的指紋,許多人看後搖頭。孟繁興看着指紋動了心思,悟出門道:殘缺的指紋上有一道不顯眼的割裂痕跡,在確定犯罪嫌疑人後,他仔細端詳着嫌疑人的手指,終於證實了他的判斷,食指一側遺有尚未痊癒的割裂傷。
在偵破一起案件時,孟繁興做出一個保證:7天破案。然而,他面對的是一個有恃無恐的罪犯:入戶後無人就盜竊,有人則搶劫,遇上獨身女人也不放過……孟繁興已經6天沒有離開專案現場,離他保證7天破案的時間僅剩一天。那天,他坐在農村的大炕上思索着幾天來辦案走過的路。技術員在一旁翻看指紋,被技術員看過丟棄一旁的一份指紋引起他的注意。他感到眼前一亮,頓時振奮起來:“就是他!”他躍身從炕上站起,拿起滾過指紋的紙頁看。幾天來罪犯留下的指紋刻在他腦海裏,印記很深。技術員說不像。他說沒錯,“就是他,至少有多處相似點。”指紋很快被送到市公安局專家手裏,經認真比對,確爲同一人指紋。電話打到專案現場,罪犯落網。羣衆拍手稱快,送來錦旗,卻怎麼也找不到孟繁興。當人們尋到他時,發現他在一間空閒房的土炕上睡熟了,熬過7天7夜的他,臉上掛着從容釋然的微笑。從此,他有了神探的美譽。
爲破案,他付出太多的辛苦,拼盡心智換回了社會的平安,除此之外,他還要時刻面對極端危險的場面。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執行蹲堵任務回來,孟繁興不經意地一瞥,竟然破獲一起驚天大案。他的眼神掠過樹叢,隱隱看到一抹紅色,感覺是一輛車,隱在樹叢後幹什麼?他說停車,有情況!警車疾速向後倒去,逼近那輛車。紅色“夏利”車內影影綽綽坐滿人。幾名警察跳下車上前盤查,這時“夏利”急速發動駛離樹叢,向前逃竄。公路上再現生死時速追擊戰。當“夏利”被堵截,孟繁興幾人拎槍近前搜查,驚訝地發現車座上有兩支子彈已經上膛的小口徑步槍,圍攏上來的刑警們頓時噓聲一片,驚出一身冷汗。經審訊得知,這是鄰縣一個搶劫殺人犯罪團伙,在當地劫車殺人後,潛來靜海圖謀再作大案,沒想到被孟繁興從樹叢中一眼掃出。戰友們說,要是打響槍戰,第一個衝上去的孟局肯定被英模了,光環籠罩。
難忘的槍戰,驚心動魄的場景,成爲他一生珍藏的記憶。
1992年4月17日這天夜晚,他接到命令:有一夥持槍歹徒駕車向西南方向逃竄,馬上設卡堵截。孟繁興立即佈置刑警隊火速出擊,他和兩名戰友旋即向卡口方向運動。途中,與敵情通報中劫匪駕駛的“波羅乃茲”轎車不期而遇。堵截,吸引火力,10米內,他們與5名手持多支獵槍的亡命劫匪發生槍戰,他憑藉車門做掩護拔槍射擊,擊中一名劫匪。他也被劫匪發射的散彈彈丸擊中的玻璃碎片劃傷臉部,一股粘稠的熱流淌下臉頰,火辣辣地灼痛……
3天后,案件偵結,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躺在牀上酣睡,妻子注視着他帶傷的半邊“花臉”,輕聲啜泣,淚水長流……
自從嫁給孟繁興,妻子擔驚受怕的事還少嗎?
槍戰過後的早上,縣城裏傳遍警匪駁火的消息。聞聽後,妻子一遍遍往公安局打電話,不是沒人接聽,就是回答情況不詳。妻子拉着年幼的女兒,膽顫心驚地跑到公安局,當聽到“孟局沒事,還打傷劫匪”時,她癱軟在地……
後來,在槍戰中受重傷的民警於建政不止一次地對她說:“是孟局救我一命,要不是孟局及時頂上去,把劫匪的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我必死無疑。”生命只有一次,把生的希望留給戰友,自己去面對死亡,這是怎樣一種精神?!生死瞬間,見證了一名共產黨員的鮮紅本色。
那次戰鬥,孟繁興榮立一等功。
身爲警察,爲羣衆利益,爲羣衆安危,該流血就流血,該流淚就流淚,該受委屈就受委屈。妻子始終記牢孟繁興常說的這些話。這一次,委屈落在孟繁興妻子身上。
那一年,孟繁興的岳母過世,他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在縣一中做教師的妻子悄然失蹤,不知去向。同事好友趕來打聽消息,都被孟繁興遮掩過去。早上,孟繁興依舊若無其事地到單位吃早點,處理緊急事務,然後再趕往設在市裏的岳母的靈堂守靈。守住這個祕密的是與孟繁興多年相知的戰友、公安靜海分局局長——李寶成。靈堂內,妻子身邊沒有一個同事和朋友相伴,更沒有人前來弔唁。妻子感覺很委屈:“給老人辦喪事也要遮掩嗎?”孟繁興勸慰:“要是你的同事知道這事,自然傳到我同事的耳裏,再散播到社會上,必然興師動衆,老人的葬禮肯定會風光,可受到損害的是黨在羣衆中的聲譽和威信啊,該受委屈就要受委屈。”
事後,妻子單位的領導指着孟繁興的鼻子忿忿地說:“你也太霸道了,越權了,管起我們學校老師的事?!外人怎麼看我們學校,太沒人情味兒了!”孟繁興淡淡一笑,心裏卻酸酸的。他自感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幫他帶大女兒的岳母,欠下一筆無法償還的心債,卻守住了一名共產黨員清正廉潔的底線。
採訪後記
結束採訪時,我們獲知孟繁興向市公安局黨委遞交退居二線的報告已經獲批,頗感驚訝:“還不到二線的年齡啊?”“讓更年輕的同志上來,去發揮更大的作用,更有利於公安隊伍的穩定不好嗎?!”
這個刑警出身的漢子,1976年進入公安隊伍,1983年,30歲就當上副分局長,2006年被任命爲分局政委,在警察的崗位上恪盡職守,拼搏35年,榮譽等身,讓我們感佩,心靈震撼。主動退下來,多少人多麼艱難地選擇,他卻做得那麼從容,從容的臉上掛着淡定的笑容。
怎樣的定力,讓他做出義無反顧的抉擇?!“退下來,沒有權力不等於沒有作爲。”說這番話,他充滿自信。“憑着我對黨的忠誠,對羣衆的感情,還可以做許多事情,我還是一名警察!”
一個選擇燃燒生命的人,心中燃起的蠟燭是不會熄滅的,燃燒自己,照亮別人。